橫斷隘的百姓搬運著蠻子屍體,要將一萬六七千西蠻擴建京觀,乾的非常起勁。邊乾邊誇讚李景源英明神武,誇讚自家鐵騎如何如何了得,自然也免不了唾棄辱罵西戎蠻子,罵的臟話很難聽。
大約是一個時辰左右,有一支幾千人的騎兵自北麵狂奔而來。
李景源沒有動作,麾下鐵騎也沒動,因為知曉這支騎兵來自兩關。
不過在靠近京觀前一裡被大雪龍騎軍攔住。
這支鐵騎領頭的是個年逾六十的老將,須發皆白,但老將雖老,虎威猶在。
這老將便是天門關大將軍趙矽,大衡四大將軍之一,一等虎威侯,同時也是西境邊關的總領大將軍。
趙矽看著身前攔路的大雪龍騎軍,老目有異彩,四十多年的軍旅生涯,三十多年的統兵經驗,打一眼就看出大雪龍騎軍的不凡。
隨後又看向遠處堆積如山的西蠻鐵騎屍體,高高聳立的京觀屍塔,心中驚色更重。他一路奔來接到遊騎通報,從董天寶率四萬鐵騎進橫斷隘,再到董天寶大敗而逃,四萬西蠻死了一萬六七千。心中對自家這位太子,對橫掃西蠻的太子親軍越發好奇。
趙矽身邊一個魁梧中年將軍輕聲道“人馬一體,身上煞氣聚而不散,這是百戰精銳,不,是精銳中的精銳,我趙家鐵騎都比不上。”
這魁梧中年將軍是趙矽長子,張奎。同樣也是趙家鐵騎的主將,欽天監的老神仙還給張奎批過字,說趙家有麟虎,興家又三十。
這趙家麟虎說的就是他。
趙矽沉聲道“安山草場兩萬餘儘屠呼延魋四萬五,現在又以一萬餘敗董天寶四萬大軍,殺一萬六七,這樣的鐵騎比得過陛下親訓的龍牙。”
而後又補充了一句“龍牙軍都沒有如此戰績。”
趙奎又問道“爹,你說這支鐵騎會不會是靖天侯留給太子的。”
趙矽搖搖頭,道“我與靖天侯同事過,靖天侯雖帥才,卻也打造不出這般強悍的鐵騎。當年靖天侯最強的淮陽軍,也隻是與我趙家鐵騎一個檔次。”
趙奎眉頭緊鎖,道“可若不是靖天侯,太子如何能有這般最頂級的鐵騎。”
趙矽沉默不語,半晌後,幽幽道“熙皇後病死、靖天侯蒙難,淮陽軍嫡係皆死,淮陽軍被打散,大衡軍政兩邊都無人支持太子。
頂著一個病太子帽子被嘲諷了近二十年,人人都說這位太子病入膏肓,活不過幾年。
可如今呢,年不過二十二三破入劍四天象境,年輕一代中能與之比較的也就泥難山的佛陀轉世齊白衣。
麾下兩大天象境武夫,一位更是能和天下第三的荀仲道不分上下。
哪個不是匪夷所思。”
趙奎感慨道“是啊,這位太子天賦、心機無人能出其右。”
趙矽又說道“月前我給袁老神仙去了一封信,問的就是這位太子,可信未入欽天監,隻有一小童子代傳了一句天機不可泄露。”
趙奎皺眉道“袁老神仙也不願說?”
趙矽看了自家得意子一眼,淡淡道“當年請他為你推算一卦已是還了恩情,不願說是正常。”
趙矽接著道“不過這句天機不可泄露也說明了些事情,所謂天機,乃是天命之機,沒有天命又怎麼算得上天機。”
趙奎一驚,忙問道“難不成太子是天命之子。”
趙矽鄭重道“誰知道是什麼天命,你記住了,我趙家不要輕易站隊。皇位之爭,曆來殘酷,一旦站錯位就是抄家滅族的結果。”
趙奎認真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