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到此為止。”
“嫿嫿…”裴湛仍還在解釋,“沉家不管對宋清然如何,我從來都沒想去管過。”
裴湛寧願她生氣,發脾氣,也好過…比起現在的她,一副冷靜,麵無表情的模樣。
薑嫿回應的隻有用力的關門聲,隻要她做出的決定,就很難再改變。
前世薑家、沉家的悲劇,全都因他而起,如果薑嫿在他身上做出改變,不在多去過多的糾纏,前世發生的事,就一定會被改變。
回到房間後,薑嫿撥通了一家律師事務所的電話,“幫我擬一份股份轉讓協議的合同,包括之前離婚協議書上,再幫我聯係陸律師再加幾條。”
交代完這些薑嫿就掛斷了電話。
…
金沙淺灣,所有傭人全都低著頭不敢言語,隻聽見那些昂貴的瓷器,發出碰撞破碎的聲音,古董花瓶,包括桌上那些做好的飯菜,全都被掃落在地,不過也隻是一會功夫,整個地麵就是一片狼藉,聽著聲音就覺得膽顫心驚,一個個全都不敢發出聲音。
卡格爾見到裴湛失了控,拿這些事隻有薑大小姐能做出來,沒想到,會在向來沉穩冷靜的裴湛身上也會做出這樣的舉動。
即便,他做出這樣的事,卡格爾也沒有去阻止,反而任由他去宣泄隱藏著暴戾的情緒,試圖等他冷靜下來之後,再去解決接下去的事。
等過了會後,裴湛被濺起的瓷器碎片劃破了手臂,還是不肯停手,卡格爾突然開口提醒了句,“少爺,這是少奶奶從薑家帶來的擺飾。”隻是就這麼一句,讓原本不冷靜的人,很快就冷靜了下來。
裴湛停下手,丟掉了手中的高爾夫球杆,卡格爾見狀又吩咐了一旁的傭人,去拿醫藥箱給裴湛處理傷口。
“少爺,您受傷了。”卡格爾走上前,踩在無處下腳的瓷器片上,發出清脆的聲音,手中的帕子雙手恭敬的抵在裴湛麵前,裴湛冷眸未瞧一眼,“滾出去。”
卡格爾收起手帕站在的一旁,“少爺,少奶奶無非就是生氣,在醫院裡,您沒有當著夫人與宋小姐的麵,公開你們之間的關係。”
“你之所以隱瞞,無非就是想重新與少奶奶重新開始,為她重新舉辦一場盛大的婚禮,彌補當年錯失的一切。想倒那時,才向所有人公開你與少奶奶真實的關係。”
卡格爾這段時間,暗地裡幫裴湛做了不少事,所有的事情都由他親自去辦,宴會場,包括所有當日宴會場都會到的人,到那時,不僅隻是一場婚禮,而是裴湛早就已經決定好,想在那樣合適的時機,坦白他的身份。
如果繼續隱瞞下去,與其被她發現,倒不如對她坦白,在拖下去,裴湛也知道,意味也會改變…
“比起這些,其實少爺最擔心的…與其說是擔心,不如說是害怕讓少奶奶知道,您一開始接近薑家的目的並不純,您接近薑家,隻是為了報複少奶奶,少奶奶知道之後,你們兩人之間的關係隻會更加僵硬,真到那時想要挽回,更加的就不可能了。”
卡格爾冷靜的分析這一切,他繼續說,“想要瞞住這一切,並不容易…事情很難兩全,一邊是清然小姐,另一邊是少奶奶…取舍,少爺總要做出選擇。”
“現在目前最好的解決辦法,就是將當年所有涉事的人,永遠的從少奶奶麵前消失。”
“該坦白的坦白,該解決的人,解決。”
“少爺往後也無須在擔心季涼川,他沒有多少時間…”
“沉夜白,就算在對少奶奶有心思,沉家的人也不會允許。”
“少爺與少奶奶分離這麼多年,如今還能夠在相遇,用華國的話說,就是天定的緣分。根本不必擔心,您與少奶奶之間還會有第三人插足,如今最主要的就是想辦法,怎麼讓少奶奶消氣。”
“這次事關沉家,少奶奶擔心的無非就是少爺會對沉家做什麼,知道了這點,少爺可以借此機會,大可以利用主人在帝都的人脈,借機的去拉沉家一把,讓…少奶奶知道您的心意,順便告訴少奶奶,你根本無心去對付沉家。”
“或許,這次的矛盾,就可以迎刃而解。”
“另找一個突破口,也算是個辦法。”他不動宋清然,就是考慮阿絮當初的器官移植在她身上,如果不是非到處理的時候,裴湛念在當年周家的恩情,他不會動。
緊接著,卡格爾從口袋裡拿出一枚鴿子蛋的鑽石戒指,“少奶奶戴著霍家主母身份象征的戒指,若被有心人發現,保不齊會對少奶奶做什麼。這是婚禮前求婚的戒指,少爺可用這枚戒指去代替,等回到霍家,可以再讓少奶奶換回來。”
當晚薑嫿見到沉夜白發來的消息,沉寶兒已經沒事,宋清然那邊已經簽下了和解書,薑嫿也提醒了他,小心近日來身邊的人,真的保不齊,裴湛會對沉家做什麼。
外麵窸窸窣窣的動靜,薑嫿心煩意亂,是裴湛找來的傭人,說是照顧她的衣食起居。
每次一拒絕他的安排,裴湛還是拿爸爸來壓她,以往根本不屑踏入薑家的人,不知道從什麼時候起,爸爸成了裴湛壓製她的底牌。
“少奶奶,外麵天色已經晚了,你要去哪?”
薑嫿沒有回應她,但是她帶著手裡的書籍資料跟電腦,已經離開了公寓。
避不開,那就躲著。
薑嫿去了皇朝酒店,這裡遠離市區,在一處的郊外,以前來的時候這裡四處環山,貼近著山川河流,現在時隔幾年,卻已經成了一處小型的創業科技城。
晚上十點半。
金沙淺灣。
裴湛正接聽著電話,聽到書房外的敲門聲,深邃的目光瞥了眼,最後說了句,“你的人,就儘快把她帶回去。”說完就掛斷了電話。
“什麼事?”
卡格爾彙報說:“少奶奶在皇朝酒店,辦理了半個月的入住。”
意味很明顯,薑嫿就是擺了明的想要跟他撇清關係,各過各的。
“郊外山區寒氣重,多派幾個醫生去那邊,隨時準備應付突發情況。療養身體的食譜,也送一份過去,明天按時讓她吃飯。”
“是,少爺。”
皇朝五星級會所酒店,專門接待的就是一些政商的客人,這附近除了一些山水景色的風光,也沒得度假項目,但是這裡也算是遠離喧囂的清淨之地。
薑嫿是九點二十左右辦理的入住,一間頂級套房也要八萬八一晚上,這裡餐廳各種娛樂項目都能夠免費享用,她直接辦理了半個多月。
回到房間後,巨大的落地窗外對麵就是整片山區的風景,收拾了一會,等到快十一點的時候,薑嫿才洗了個澡,隨便吹了個頭發,躺在床上就睡著了,昨夜一晚,因為寶兒的事情沒有休息好,現在薑嫿睡得很沉。
一夜睡倒天亮,醒來已經是中午十二點。
薑嫿獨自一個人,去酒店樓下餐廳用餐時,不是是不是她的錯覺,總覺得這裡的飯菜味道跟金沙淺灣傭人做的有些相似。
然而就在這時,在安靜的大廳,旁邊響起幾聲爽朗的笑聲,“跟裴總這樣的人合作就是合作,薑氏不僅設計珠寶,沒想到對計算機互聯網這塊也感興趣,不過…裴總既然投資了我方公司,那就定不會讓裴總失望。”
以裴湛為首的人,從包間裡走出來,還未等對方說完,就在眾人的目光之下,就見裴湛從一處地方走去,一個陰影在她麵前落下,“睡得…好嘛?”
在裴湛身後那幫人麵麵相覷,眼神裡帶著疑惑,直到方才與裴湛談話的人,帶著整個公司團隊的人走來,“裴總,這位是?”
裴湛:“我太太,薑嫿。”
對方詫異,所有人看著薑嫿的容貌,眼底流出一絲震驚的驚豔,“薑小姐?莫非就是薑氏珠寶集團的千金?”
“我這等普通人,難得一見薑大小姐的尊容,果然是天資絕色,明豔動人。”
薑嫿今日穿了件淡藍色的淺色長裙,外麵是一件白色的針織開衫,一頭長卷發編成了麻花辮,隨意的搭在肩膀一側,膚如凝脂,沒有化妝也足以讓人移不開眼,隻是她眼底冷冰冰的,讓人感覺到疏離的難以接近。
“裴總&bp;認錯人了,你太太宋清然現在在醫院,你不去照顧,來打擾一個外人用餐,是不是不太合適?”薑嫿用力放下手裡的筷子,所有人心裡也是‘咯噔’一下。
“看來今天薑小姐心情不佳,我們就不打擾二位。”
“裴總,我們就先告辭了。”
“嗯。”裴湛拉開薑嫿麵前的椅子,服務員見狀立馬上前倒了杯水,隨後就離開。
“倒胃口。”剛上菜,見他來,薑嫿就感覺到倒足了胃口,起身就要離開,剛走出沒幾步,薑嫿的手腕就被拉住,“我看到了…那兩份協議。”
“我沒有簽。”
“嫿嫿,你明白…我是因為你,才留在薑氏。”
薑嫿還是沒有說一句話。
裴湛搭著腿,側著頭,抬眸看著身旁,冷若冰霜,據他千裡之外的薑嫿,“要是真的隻是為了貪圖薑氏,我就不會不要薑氏所有的股份,現在薑氏所有的股份,都在你跟薑董手裡。”說句不好聽的,除了他一年三百多萬的工作,除去年底的分紅,他就是一個給薑家打工的,然而他到手的這點錢,還不如薑氏一天資金流水的零頭。
“我也從來沒想過動沉家一分一毫…”
“我知道你不想,看著沉家慕家聯姻,我可以幫你。”
“隻要不離婚,任何一切,我都會答應你。”
“哪怕是沉家想要的那個位置…”
他…從始至終,還是不明白,這一切該解決的原因,究竟是什麼。
說到底,他還是不舍得宋清然受到傷害,害怕她…身敗名裂,名譽受損,才會拿沉家的事,找到皇朝來跟她談條件。
她不開口,裴湛更像是篤定了心,不放她離開,暗中較勁了好幾次,他都沒有鬆開。
“好啊,等你什麼時候做完,這些你答應的事,再來跟我談彆的。”
“放開!”
從始至終,薑嫿都未看他一眼,裴湛站了起來,站在她的麵前,垂著頭幫她整理耳邊的頭發,見她消散了一些氣,男人抿唇化開一絲弧度,“你…今天很漂亮。”
“再吃一點,我先去忙,等我忙完再來找你。”
薑嫿還是沉默。
裴湛轉身離開,沒有逗留。
薑嫿還站在原地,想著裴湛說的那些話,她從來都不知道,裴湛還有這麼大的能力,去阻止沉家慕家的聯姻,竟然還想著去幫沉家…
服務員:“薑小姐,菜有些冷了,需不需要再去幫你熱一下?”
“不用。”
薑嫿還沒吃飽,隻要他不在,她總能多吃幾口。
在外人麵前,他承認的倒是快,可是在宋清然麵前,還不是…隻會當個啞巴,什麼都不敢說,估計著她。
哪怕,不能夠徹底解決掉宋清然,幫沉家解決掉慕家這樣的定時炸彈,也是好的。
起碼這一次,會偏移前世的軌道。
裴湛,這一次,你最好彆再讓我失望。
今早裴湛在公司,就收到了兩份協議文件,隻見到第一封上寫著離婚協議時,直接燒毀連渣滓都不剩下…
宋清然在醫院觀察了一天,第二天就辦理了出院手續。
“清然你根本就不該簽那份和解書,誰知道,薑嫿下一次又要用什麼樣的手段對付你,她就是看不慣你好。”想到昨晚發生的事,薛如瑤心裡還是覺得有些不平衡。
真的是,薑學姐讓沉寶兒這麼做的嗎?
如果不是她,裴先生為什麼還要讓向楠哥哥看著她簽字?
小魚低頭看著手機,突然在社交平台上,關注的社交賬號刷新了動態,“你們快看,薑氏集團的那位大小姐動態更新了,地址竟然是在舊金山,我就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