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嫿嫿,這是沉家的事。”
薑嫿一個輕飄飄的眼神看向他,“宋清然母親生病住院,一年砸了幾百萬,我看你送錢送的也挺積極。”
“怎麼,輪到我不行了?”
“我要你做什麼就做什麼,你不樂意做的事,有的是人幫我,我也不缺你。”
“還有…我的事,輪不到你來說三道四。”
裴湛來也是撞到了槍口上,薑嫿說出來的話,帶著刺,裴湛再怎麼心裡不舒服也得受著,是他自己來她麵前找罵。
要是看不慣她的脾氣,他儘管走,薑嫿不攔著。
外麵想對他好,對他唯命是從,說話溫聲細語的女人有的是,想在她麵前給他好臉色,他可以去外麵找他喜歡類型的女人…
“你還在這裡做什麼,出去,看見你我就煩。”
等到傭人送飯上來時,就聞到了兩人中間那股火藥的味道,放下立馬就離開了。
書房裡彌漫著一股淡淡的煙霧,卡格爾待在霍霆山身邊多年早已經學會了察言觀色,現在待在他身邊,也早已經感覺到了他身上那股揮散不去的陰鬱氣息,不用想也知道,每次他這樣都與少奶奶有關。
“少爺又跟少奶奶發生了爭執?”
裴湛點了點手上的煙灰,隻抽了半根,隨即伸手就將煙灰滅在了煙灰缸裡,最後吐出一口白煙,“每次想坐下來與她好好談談,她卻總是帶著一身刺。”
“來自平日裡我對少奶奶的觀察,少奶奶隻是除了少爺之外的人,哪怕是不熟的陌生人,都能夠好好的聊幾句。現在少奶奶對你的態度,其實就跟以往少爺還未真正明白自己心意的時候,您對待少奶奶也是這樣的態度,少奶奶隻是將你對她的態度,還給了你。”
“不過您對少奶奶,很少是在言語上的傷害,更多的事行為上,對少奶奶的漠視。”
“您與宋清然小姐的事,對少奶奶本就是感情上,無法彌補更是無法挽回的被判,想要消除中間這些事,讓少奶奶不再提起,怕是絕不可能。”
“因為少爺對少奶奶來說,您…已經徹底&bp;失去了信任。”
“兩者關係,隻是少奶奶覺得,您對薑家隻是有利用的價值,所以…迄今為止,不與你離婚。”
“我有兩條建議,少爺可以聽聽。”
裴湛單手抄兜,轉身看著他,落地窗前外的景色一片漆黑,在男人身後是無儘的黑夜,夜空之上掛著一彎明月,散發著淡淡的銀色月光映射在男人身上,身後的那麵窗看著裴湛的身軀修長挺拔,渾身散發著淡漠疏離的氣息。
裴湛:“說說看。”
卡格爾沒有溫度的聲音,字字句句冷靜又可觀的分析,“霍家與薑家地位懸殊,您在薑家又簽下了這些不平等的協議,為期三十年對薑家的經營,而少爺又做了結紮手術,這件事依舊瞞著主人跟夫人,此時一旦被知曉,主人絕對會打壓薑家,霍家絕對不允許,會有任何一個人來&bp;挑戰霍家家主的權威。”
“更彆說,還會像在金沙淺灣,少奶奶能夠對你出言不遜的騎在您的頭上。”
“所以我的建議,一少爺按照先前那樣留在薑家的目的,該對薑家該如何就如何,少奶奶如今心裡早已沒有少爺的位置,您留在薑家,不過因為有利用的價值。”
“少爺繼續留在薑家,以為能夠打動少奶奶重新回到以前,不過也隻是自欺欺人罷了。”
“與其在這般猶豫下去,留在帝都也隻是浪費時間,沒了少奶奶,少爺還有更多的選擇。”
“少爺已經在外浪費了太多的時間…”
“等主人回到帝都,知道大少爺的境遇,可就不是這般的好說話了。”
“第二,便是少爺今早的說出自己的身份,跟少奶奶坦白一切。我想應該沒有人能夠會拒絕坐上霍家主母這個位置,隻要少爺喜歡,不管少奶奶願不願意留在您身邊,隻要您手中拿捏著薑家,少奶奶就不會輕易的與你離婚。”
“隻是您與少奶奶的處境,就還會是像現在這邊沒什麼不同。”
“另外還有最後一個選擇,離婚,少爺該回哪,就回哪…讓少奶奶一個人留在帝都,隻要少爺不與她見麵,等到時間一長,少爺也自會把她給忘了。”
薑嫿回到主臥室時看見連著隔壁的書房移門是開著的,沒有亮著燈,裴湛平常就算有事物,也都在隔壁處理,見他不在薑嫿也沒有管他,隻是上床之後,自顧自的就睡著了。
深夜淩晨兩點,薑嫿被夢驚醒,“季涼川!”她驚慌的醒過來,額頭冒著冷汗,睜眼瞬間,就見到床邊的那塊垂落在地厚重的窗簾。
原來隻是個噩夢,夢裡她夢見了季涼川,在大火中淹沒,薑嫿想要救他可是在他們中間似乎有一道屏障,她怎麼樣都過不去。
她動了動身子,感覺到有隻手搭在她的腰間,薑嫿不知道裴湛幾點上的床,口渴想喝水,她也不怕驚動身邊的人,直接拿開了他的手,薑嫿起身披了塊圍肩,輕聲的就下了樓。
在門關上的那一瞬間,原本閉著眼的裴湛,卻睜開了眼睛。
在她睡過的位置枕頭下,露出一塊已經掉了漆陳舊的金屬表鏈。
薑嫿醒來很難再睡過去,就在樓下沙發坐了會,想著懶得上樓,就直接在沙發上躺下了,蓋著一條毯子,茶桌邊還放著一杯水,跟心臟病藥…緩了會她的心在逐漸平靜了下來。
等她再次睜開眼睛,不知道什麼時候,薑嫿已經躺在了主臥室的房間裡,外麵的天已經亮起。
拿著手機一看,手機裡有條裴湛發來的短信:最近三個月,臨時要去趟法國出差,等我回來。
段清風的事,我會讓人調查後將資料發到你的郵箱。
薑嫿沒有回複,直接把手機丟到了一旁,掀開被子就下了床,不管他是真的因為出差,還是因為昨天的那些話,覺得跟她有些難以相處所以才想著離開,她也並不在乎。
不過就是三個月而已,前世他們結婚這麼多年,薑嫿還不是一個人獨自生活了八年。
用離開試探,那也正好也要讓他明白,自己…也不是非他不可。
她的選擇也不隻有他,薑嫿選擇他,不過就是因為,他剛剛好出現,剛剛好…覺得他合適罷了。
下午一點,一輛車從不遠處開來,穩穩停在院子裡,見到回來的人,薑衛國似乎也並不驚訝,隻是開口說,“我就知道裴湛要出差,你一定會回來,過來嘗嘗爸爸新泡的茶。”
薑嫿走上前坐在一旁,聞著淡淡的茶香,她抿了口,除了一股清香之外,還有些苦澀,後甘微甜,對薑嫿來說還是苦的,她喝不太習慣,喝了一點就放下了。
見她不說話,薑衛國繼續說,“昨天跟你外爺吵架了?”
薑嫿如是說,“算不上吵架,就是發生了點小矛盾,不影響。”
“沉星朗跟慕時月要訂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