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輩心中尊敬大師,但還請大師不要於我為難!”
一燈大師雙手合十道:
“非老衲與施主為難,而是施主與自己為難。”
李莫愁此刻,彆說是什麼大道理了,就連趙與芮的話,她都聽不進半分,隻覺對方囉嗦的很。
“既然大師執意阻攔,晚輩便隻好得罪了!”
李莫愁深知以一燈大師的身份,絕不會跟自己動真格,更不會傷自己性命,而她隻需要找準時機射出冰魄銀針,一招便可取了何沅君的性命。
這段時間向對方請教武功,她自問能在十招之內得手。
一燈大師將李莫愁眼中一閃而逝的狠厲儘收眼底,心中已經猜到了她要做什麼,想到對方因一念之差,竟墮入魔障,心裡也是說不出的惋惜。
眼看李莫愁出手攻來,一燈大師雙手合十豎於胸前,旋即張口一聲怒吼,佛門獅子吼配上千裡傳音的深厚內力,頓時好似一道悶雷在眾人耳邊炸響,瞬間使人頭昏腦漲,兩耳發聵,站立不住。
李莫愁首當其衝,更覺體內氣血翻湧,腦海中一片空白,踉踉蹌蹌的往後退去。
不知過了多久,她才緩緩回過神來,眼前的重影逐漸消失,腦海中嗡嗡作響的耳鳴聲也已消失。
但體內的氣血鬱結,顯然是在對方的那一聲獅子吼下,被震出了內傷。
李莫愁本以為對方不過是勝在年長,隻要給自己十年時間,未必不能趕超這位武學宗師,但直到此刻她才真正意識到,自己和對方的差距究竟有多大。
“隻怕我再練百年,也不是他的對手……”
除非,她能學會祖師婆婆的玉女心經。
眼看不敵一燈大師,李莫愁便想將趙與芮帶走。
隻見一燈大師一步跨出,再次攔在了她的麵前,隨手一掌拍在趙與芮身上,解開了他的穴道。
“前輩這是為何?”
李莫愁麵帶慍色,惱羞成怒道。
一燈大師深知趙與芮的為難之處,若此刻讓李莫愁將他帶走,隻怕會鬨出不小的亂子,無論是大理還是大宋,都難有太平之日。
便隻好站出來替他擋劫。
“施主今日欲在寺中逞凶,看在故人的情份上,老衲可以網開一麵,放你離去,但若想繼續肆意妄為,卻由不得你了!”
李莫愁臉色一變:
“你想殺我?”
一燈大師歎道:
“阿彌陀佛,老衲乃佛門中人,不敢妄動殺念,但將施主鎮壓佛塔十年,消除戾氣還是能做到的。”
“你敢!”
李莫愁聽後,當即厲叱一聲,整個人卻不住往後退了幾步。
鎮壓十年?
若讓她十年不見趙與芮,她寧願一死。
“趙郎,你跟不跟我離去?”
李莫愁見說不過也打不過一燈大師,便將目光看向了趙與芮。
趙與芮一臉複雜的看著對方。
他知道,這個時候自己應該跟對方離去,以免李莫愁再造殺孽。
但他又明白,如果自己跟對方走的話,短則半年,長則一年,除非自己神功大成,否則絕無可能回到臨安,完成自己應儘的責任。
一邊是兒女私情,一邊是社稷江山,哪怕他實在不想做出選擇,但在心裡,實則卻已有了答案。
一燈大師自然知道趙與芮身上所肩負的重任,事已至此,也注定隻有他來做這個惡人了。
“看來施主是不願離去了,既然如此,便留在本寺,度化戾氣吧!”
一燈大師身形微微一動。
李莫愁頓時如驚弓之鳥一般,取出懷中之物擲向趙與芮後,便急忙朝著遠處逃去。
“趙郎,我一定會來找你的!”
趙與芮聽到對方傳來的聲音,心中說不出的慚愧,默默接過對方擲來的白緞錦帕,隻見錦帕四角上各自繡著一朵紅花,中間用絲線繡著“山無棱,天地合,才敢與君絕”這十一個字。
看到上麵繡的是君而非卿後,他的心裡更是一揪,握緊了手中的錦帕,看著對方離去的方向,心緒久久難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