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與芮帶著黃鼬離開後。
一燈大師盤坐在蒲團之上,撥弄著手中的佛珠,默默吟誦佛號。
這時,一道身影從內室走了出來,蒼老的臉上,露出一抹如孩童般紅光滿麵的笑容。
“看來你我的努力,沒有白費!”
一燈大師闔著雙眼,低語道:
“緣之一字,難解難拆,我等不過是順勢而為,無關大局。”
“那不知大師如何看待這位榮王?”
普慧大師緩緩走到一燈大師麵前坐下,笑問道。
一燈大師沉吟半晌道:“心懷仁義,卻似風流!”
普慧大師目光微微閃爍了一下:
“看來大師遠離塵世多年,對這凡俗之事,終究是看的淡了,依貧僧之見,這位榮王可大有所為啊!”
一燈大師忍不住睜開眼來看向他。
自從那晚對方替自己解惑後,普慧大師在他心中的地位,也不再僅僅隻是天龍方丈,既是知己,也是良友,更為師者。
而經過這段時間的沉澱,一燈大師也深刻認識到了自身的不足之處。
似他這般修行,隻能稱之為渡己,還遠遠達不到弘揚佛法,渡化世人的超然境界。
反觀普慧大師,身在佛中,佛在心中,以心作鏡台,本來無一物,何處惹塵埃?
或許從一開始,他修行的方向就錯了,這才導致他一直被前塵往事所羈絆,看不透這天下太多事。
“還請方丈為貧僧解惑!”
一燈大師放下武學大宗師的驕傲,虛心請教道。
普慧大師沒有托大,恭敬的回了一禮後,才說道:
“大師需串聯前因,莫要被眼前的假象所迷惑。”
一燈大師並非愚鈍之人,經對方一點撥之後,似是瞬間想到了什麼,臉上的表情頓時一變。
“明修棧道,暗度陳倉?”
“隻是這等小事,又如何能與兩國……”
說到這,一燈大師的話便說不下去了。
普慧大師見他反應過來,也是不再打啞謎道:
“彼之敝草,我之珍寶,對我等來說,受到大宋冊封,便是當下最重要之事,無出其右。”
“但對榮王來說,所謂冊封大理,也不過是為了他能順理成章的來到大理而假借的托詞,建立商會,找到那些鐵匠,才是對他來說,真正重要的事。”
一燈大師有些不明覺厲道:
“能讓他不惜以此為代價也要完成的事,看來其中的利益,已經遠遠超過了我大理納奉給大宋的朝貢。”
普慧大師笑道:“還是那句話,冊封大理並不重要,或許連建立商會也不重要,真正重要的是那些鐵匠也說不定,這二者,不過是順勢而為。”
見一燈大師一臉疑惑的看向自己,普慧大師苦笑道:
“大師不必如此看貧僧,關於這件事,就連貧僧也猜不透其中奧秘,不過斷則半年,快則兩三年,我等就能知道了!”
他不禁想到對方答應大理的承諾,或許等下次見到對方的時候,心裡就有答案了。
一燈大師聽後,也不由得一陣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