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發覺得沐白霜根本不算什麼，可曾經的李清然會在他麵前露出討好的笑，現在卻隻剩下冷漠和厭惡。
憑什麼？
明明這女孩以前對他如此崇拜。
就隻是因為他的一時過錯麼？
誰沒有犯錯的時候？！
“李清然，你要走正道。”
“我走的就是正道。”
“她是魔修。”
“她救過我。”
這話並非亂說。
若不是墨書梅出手將慧空和尚底牌消耗乾淨，暴露慧空和尚的傷勢。
她就算突破到金丹期也很難是慧空和尚的對手。
畢竟對方本就是天賦出眾之輩，還壓三個小境界。
“你真是鬼迷心竅了，劍閣和你師尊就教了你這些？跟我回青雲宗。”陸長天伸手去拉李清然。
李清然後退半步躲開那隻手，右手按在劍柄上，眼神冰冷如刀。
“劍閣很好，師尊也把我教得很好。”
她手指頂住劍格，輕推，噌——
素弦劍從劍鞘中滑出。
劍刃倒映的那雙眸子裡殺意幾乎凝做實質。
“辱我師門，罵我師尊，今日…我李清然，新賬舊賬跟你一起算！”
聽到這話，陸長天不僅不怒，眼底還浮現出喜色。
十萬大山中，天魔少主的墓碑前，披頭散發的沐白霜跪在那裡，手指摩挲著墓碑，臉上浮現出凶狠的獰笑。
“陳懷安…你殺少主，我就先殺你徒弟！”
此刻秘境中陸長天凶狠的眼神漸漸和沐白霜的眼神重合。
迎著李清然的劍光，他也悍然拔劍迎了上去。
“李清然，今日我就教你什麼叫尊重師長，尊重前輩！”
劍光交錯，嗆的一聲。
陸長天踉蹌倒退十餘丈，碎石地麵接連炸開寸許深痕。
那幾乎沒入劍柄的指節泛著青白，虎口滲出的血珠順著劍柄滴落。
他猛然抬頭，喉頭滾動血腥味兒，素來冷峻的麵容浮起驚濤駭浪。
“你，你何時結丹了？”
風在陸長天的眼前凝滯，他瞳孔驟縮。
十丈之外，李清然鞋尖碾碎半片青石，足下霜紋無聲蔓延。
素弦劍鞘斜指地麵，青磚裂開筆直細縫，恰好停在陸長天靴尖前半寸。
“陸長天，在青雲宗的時候我就說過，我李清然，不欠你的了。”
李清然說話時劍脊映著昏暗的天，雲層漏下的殘月遊過眉骨，落在眼中便凝成兩點寒星。
陸長天喉結滾動著步步後退。
他聽見自己佩劍在鞘中震顫，像條被掐住七寸的蛇。
“李清然，我、我曾經可是你大師兄啊！”
“去——”李清然的聲音碎在寒風裡，混在劍鳴中。
“死！”
最後一字落下。
劍氣撕裂暮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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