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江出鞘,橫劍在前。
無劍光,無劍氣,但有劍意在此刻沉積。
劍筆直,陳懷安也站得筆直,麵對漫天落日,他周圍的空間似乎完全靜止,連頭發和衣擺都不動分毫。
“劍閣崢嶸而崔巍。”
縹緲之音穿透那陣陣焚音自天邊而來。
散布在四周的劍意驟然凝聚。
周圍修士瞪大眼睛,竟在陳懷安身後看到漫漫雄關長河落日。
那筆直的山道直衝天際,兩側懸崖宛如狼牙,經曆無數歲月侵蝕的山岩依舊屹立不倒。
也就在此刻,焚空和尚的拳影已然砸下。
落在頭頂時,這拳影已經膨脹了無數倍,隻是一拳便將清水潭周邊全部籠罩在內。來不及跑的修士隻能絕望地看著天空,兩股瑟瑟,寄希望於那身後拖著高山的身影能將這一拳攔住。
陳懷安眸中寒芒乍現,抬眼望著天。
雙手橫劍往前一推,身後的山嶽漸漸模糊正劍幕,也往前一震。
不見他動嘴,自有仙音在劍鳴聲中炸響:“一夫當關萬夫莫開!”
似山間鐘鳴,似石沉枯井。
拳影與劍幕對撞的瞬間,悠遠的轟鳴以爆炸為中心擴散開來。
看似威力驚人的一拳卻在距離陳懷安頭頂三丈處驟然停滯。
那沉江劍沒有顫動分毫,隻有水波般的紋路在劍刃上暈開,每一層波紋蕩開,陳懷安身前的劍幕便寬一分,也越發厚重。當第二個拳影砸下時,劍幕已經遮住清水潭頂的天空,成為在場修士頭頂城牆般的屏障。
“厲害啊,都說劍修最擅長進攻,我看這防守也是頂級!”
有修士望著天空稍微鬆了口氣。
卻也有經驗老到的修士微微蹙眉,“不好說,你們看,每次那和尚的拳影落下,這位劍修的身影也要跟著下沉幾分,若是天上百道拳影落下,他還不得被砸進水裡?真能完全擋住麼?”
焚空和尚見陳懷安擋住拳影,臉色猛得一沉。
他停止將佛珠彈出,而是雙臂展開猛得往下一壓。
身後小世界中凝聚的佛光如絲線般朝著他全身灌注,一股恐怖的勢牽連漫天拳印。
原本先後砸下的拳影猛然提速,在不絕於耳的轟鳴聲中砸在劍幕上。
就連劍幕都被砸得微微彎曲,遠遠看去,銀白的劍幕上宛如一片火海。
“老弟,你還挺得住嗎?”
陳懷安正要轉換劍勢,他之所以防守是怕有些修士無辜死在這裡。
倒不是他有良心,主要是救人給功德,以後吃氣運虧損層數可以少吃點兒。
此刻聽到張一白的話,他眼珠子一轉,裝作痛苦道:“哎呀,老哥,有點低估那臭和尚的實力,他這本命法器確實厲害,可惜小弟的本命法器壞了,不然怎會有他猖狂的機會?”
張一白無語片刻,忍不住道:“你是怎麼想的,將那麼平庸的一把劍作為本命法器?”
陳懷安回想起以前自己不懂事,察覺到黑鱗劍不一般就學著小說主角那樣滴了點血在上麵。
而就從那時候開始,黑鱗劍就已經是他的本命法器,並且其中漸漸產生靈性。
他不嫌棄黑鱗劍,畢竟是第一把給他暖床的劍。
“當時年輕不懂事。”他給出一個這樣的答複。
“我懂,老哥都懂,想當年……”張一白唏噓道:“其實我的本命法器也是一柄凡劍,後來修陰陽劍意,才又打造了一柄劍。我有無數次換掉它的機會,但終究還是舍不得。”
“既然你頂不住,那老哥今日就教你一招!”
陳懷安心裡嘿嘿一笑,暗道還是老鄉厚道。
“既然你的計劃是轉守為攻,那老哥就教你轉守為攻的招式,你可聽好看好!”
話音落下,陳懷安腦海中出現張一白身穿道袍手持雙劍的虛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