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清然眼中閃過一抹煞氣,小聲嘀咕:“可惡,剛剛就該一劍給她殺了……”
“你說什麼?”
“啊,沒有。”李清然笑了笑,眼珠子轉動著轉移話題:“就是那個拋棄過師尊的道侶吧?師尊說和過去徹底做道彆…意思是以後都不會再和這個女人有任何關係,是這個意思嗎?”
“沒錯!”陳懷安很想給李清然發個‘大聰明’獎杯。
不愧是心肝小棉襖,接話都能接到點子上。
“為師修的是清淨,是中庸,是順其自然。一切順應本心的皆是為師的道。”
陳懷安背著雙手望著天邊浮雲歎了口氣。
“曾經為師為了那女人迷失了自己,但以後為師便是為師,再也不會失去自我。”
他又回頭望著李清然的眼睛:
“愛人先愛己,在為他人綻放的時候,永遠不要忘記自己不也同樣含苞待放麼?誰也不是誰的陪襯,不是誰的附庸。你我皆是這天地間一朵奇葩,當與春爭與天鬥,方能萬裡飄香。”
李清然聞言怔了怔。
師尊那雙如古井般的眼睛裡倒映著她的臉。
師尊話裡的綠葉和陪襯又何嘗不是曾經的她。
也正如墨書梅告誡她的話——做自己就好,不要一味的付出,強迫自己成為對方眼中最完美的那個人。也或許對那個人來說,做好自己便已是最好,再多的點綴都是多餘。
“徒兒明白了。”
李清然學陳懷安的樣子背著雙手,和陳懷安一起站在飛舟邊緣望著雲卷雲舒。
突然歪了歪小腦袋,隔空靠著陳懷安的肩膀,
滿頭青絲順著陳懷安的肩膀落下,老氣橫秋地說:“那師尊就是天地間的大奇葩,徒兒就是天地間一朵小奇葩,大奇葩可允許小奇葩開在身邊?”
陳懷安朗聲笑道:“有何不可?”
李清然也眯著眼跟著笑。
眉眼裡倒映著皆是身邊之人。
她背在身後的手指輕撚著發絲,嘴角微揚,心頭默默嘀咕:
——
我若盛開,清風自來。
君若長在,芬芳不怠。
…
秦嶺。
秦嶺八百裡,雲海鎖千峰。千峰收驟雨,一葉顯枯榮。
夏末秋初的秦嶺本該生機勃勃,一片綠意。
但此刻隻有黑雲蔽日,妖氣衝天。
黑雲中心,半遮半掩籠罩著一座百丈高塔。
雲層中電閃雷鳴卻無法撼動那宏偉的塔身分毫。
黑塔之下,一層門口。
隕鐵大門緊閉,門環在風中搖擺,不時撞在門上碰出驚響。
門前,一山丘大小的黑色巨虎盤坐。
膝蓋上還臥著兩隻小虎。
虎王已修出半個人身,它原本正在修煉,卻突然睜開眼睛。
猩紅眸子中的平靜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麻木和恨意。
在兩隻小虎懵懂的眼神中,它緩緩起身,舒展筋骨望向南方的天空。
像平時一樣,它慣例伸了個懶腰。
但今天,又額外深吸一口風中的味道。
“他們…來了。”
它沉聲低喃。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