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珠回叨她手,眷戀地蹭了蹭她,挨著她閉眼睡起來,越明珠能感覺到它胸脯呼吸時小小的起伏。
暖烘烘的。
捧珠收拾殘局,看了看坑坑窪窪的鐵筷子頭,知道該準備新筷子了。
晚上吃飯,餐桌上難得整整齊齊出現了五個人。
首座自然是張啟山,左手邊是越明珠,右手邊依次是張日山、張小樓和張小魚。
她對此習以為常,這幾人整天跟在金大腿身邊做事,總不能吃飯還讓人家私下解決,如果正好撞上飯點金大腿就會留他們吃飯,久而久之餐廳就越來越熱鬨了。
隻是——
呼哧呼哧。
她吹著勺子裡的湯汁,目光看向對麵一排。
呼哧聲來自對麵。
剛到張家,餐桌上僅有她跟金大腿,當時她還吐槽過張啟山吃飯喝湯沒聲,襯得她一個名門閨秀一點輕微磕碰都十分明顯。
現在好了,人一多吃飯聲就遠遠蓋過了她。
倒不是說除了張啟山外其他人吃飯動靜大。
而是每個人都在省時間,他們經常來去匆匆,有時剛到家就接到通知得馬上趕往哪裡。
時常趕不上飯點現做又來不及,隻能隨身攜帶乾糧填飽肚皮。
越明珠吃的精細,家裡幾個廚子都是依她口味請回家的,之前張啟山偶爾回來一趟也都隨她吃,自打留守長沙就直接命廚房另起爐灶準備燉菜。
這些菜通常都連湯帶水。
越明珠去廚房看過,放在灶上小火慢燉提前備好,主打一個上餐省力又省時。
像桌上現做的炒菜也僅限越明珠跟前有,畢竟金大腿正值上升期得隨傳隨到,張小魚和張日山都不想在吃飯上耽誤佛爺時間。
工作量大體力消耗快,吃飯時間又不多,如此一來想不發出聲音都不行。
一個人有聲音可以忽略不計,四個人……
就略微大聲了點。
越明珠隻在旁邊聽都覺得積食,才吃了半碗米飯他們已經風卷殘雲擦好嘴隨時準備下桌了。
不管他們,越明珠繼續細嚼慢咽那塊竹筍,等她吃完,張啟山開始興師問罪。
“你跟老八說家裡養了兩隻山豬?”
他語氣隨意,說是興師問罪更像嘮家常隨口一問。
越明珠低頭作慚愧狀,“是我說錯話了。”
其他人也低下頭,佛爺家務事他們在場本就尷尬,現在還要聽佛爺訓斥小姐,連呼吸聲都變輕了。
隻有張日山看向佛爺,暫時瞧不出他有沒有生氣。
回頭見小姐碗裡的飯還沒吃完,麵前幾盤炒菜不知道是不是不合胃口也沒怎麼動,聽說她這兩天經常起夜喂雕還睡眠不好。
張日山心裡不大好受。
他張了張嘴,想為小姐說句話。
“我不該這麼說。”
比他更快的是越明珠的自我反省,她抬起頭嘴角輕輕一撇:“我應該說家裡除了山豬還養了兩隻小豬,一共四隻豬才對。”
“雨露均沾總行了吧?”
水晶燈的照耀下,她每個小表情都那麼清晰可見,從眉梢到眼角都流露著一股囂張跋扈的勁兒。
那語氣那態度好像在說我已經在儘力彌補了,希望其他人不要無理取鬨。
張小樓:“……”
張小魚:“……”
不敢置信這樣都能被殃及,兩人紛紛望向佛爺,張啟山肅容凜凜,威儀天成,然而此時此刻麵對來自表妹的挑釁卻隻是十指交疊搭在下巴處,全程保持沉默。
“......”
好吧,早該猜到佛爺不會真訓斥小姐,應該是許久未見打算隨便找個話題敘敘家常而已,沒想到小姐今天心情不好,連帶他倆都遭了殃。
但是——
兩人齊齊歎氣。
再這樣下去,要不了多久整個張家除了小姐是人,其他什麼品種的豬就全都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