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盞在她手邊不小心被碰倒。
事發突然齊鐵嘴來不及阻止,慌忙去摸桌麵流動的茶水,手足無措:“燙不燙,有沒有燙著你?”
“不燙,你忘了這是冷茶。”
越明珠掏出手帕敷衍地擦擦水跡。
他後知後覺,鎮定下來扶起茶盞,重新倒了杯新茶,內心被她發言震懾住,久久不能平靜。
片刻,他言辭懇切:“祖宗,你是我祖宗!求你小點聲,這話讓佛爺知道他能扒了我的皮!”
明珠有任性妄為的一麵他並不奇怪,否則也不會他們在書房談正事她還敢跑來偷聽,但凡換個人佛爺再豁達也絕不輕易姑息。
摸了摸胸口,他緩過神來,仍然心有餘悸:“上次還隻是背後蛐蛐佛爺是山豬,這才過去多久你就揚言要變壞要去倒鬥要來跟我們同流合汙?你明知道這是汙還往裡跳?傻不傻?”
越明珠認真道:“我總要表明立場。”
“祖宗,用不著,真用不著。”
他是真被嚇著了,要不說學好千日不足,學歹一日有餘,一想到這裡頭還有自己‘煽風點火’的功勞,他想死的心都有了。
齊鐵嘴苦口婆心:“佛爺既然送你去讀書就說明他不希望你插手地下的事,否則也不會瞞你到今日,俗話說‘萬般皆下品,唯有讀書高’,你何苦自誤?”
“你這麼說就不對了。”越明珠用不解地看著他,眉目間霽月清風,“表哥送我去讀書是為了解放思想,開闊視野,增長見聞,不是為了尊己卑人。”
“什麼‘萬般皆下品唯有讀書高’,分明就是以偏概全。”
“讀書人也不一定都是好人,讀書人的壞是巧言令色,是殺人不見血,是……”她小聲咦了下,陡然回過味來:“這麼一說,我好像找到做壞人的竅門了。”
她胸有成竹:“學習上我就挺聰明的,倒鬥應該不難。”
齊鐵嘴崩潰:“能不能彆把聰明勁兒放在歪門邪道上?”
“什麼叫歪門邪道?”越明珠不甚讚同:“我不許你這麼看不起自己!”
說不清是感動多一些還是無奈多一些,齊鐵嘴如鯁在喉,半晌,他有氣無力:“你也彆太看得起我。”
這會兒他連墳地都選好了,就等佛爺一聲令下,與世長辭。
越明珠盯著他幾秒。
經過再三考慮,她深呼吸,決定坦白:“不瞞你說,我在學校表現積極不是我真的愛學習,有很大一部分動力是不想讓表哥對我失望,其實我偶爾也會冒出一些很邪惡的想法。”
一鼓作氣說完,她慚愧低頭。
齊鐵嘴:“……啊?”
看他一副聽天書的呆傻表情,越明珠抬頭,譴責地斜去一眼,“你到底有沒有專心聽我講話?”
“有有有,當然有。”齊鐵嘴忙不迭點頭,“我就是沒聽懂你說想法那句。”
“是很邪惡的想法。”為了讓他集中注意力,越明珠重點強調:“非常邪惡!”
“……”
齊鐵嘴欲言又止,“…比如呢?”
“比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