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兼好一會兒回來,回來之後又進了楚珩鈺屋裡,兩人又說了一會兒話,之後楊兼去廚房燒水泡腳,炕暖和,璃月便睡著了。
第二天又下了雪,不是很大的雪,但是伴著大風,這天氣,是個人就不會出門,出門雪粒子就刮過來,擦過臉便有點細細的疼。
陸翡冷的在燒炕,順便燒餃子吃,楊兼不敢掉以輕心,時不時觀察門口是否有車輪子碾過,時而去廚房暖暖身。
楚珩鈺倒是淡定,沒有穿璃月安排的衣裳,他如今不穿破爛也足夠寒酸,不必再裝可憐,拿著書先去看自己釀了一半的酒。
天氣涼,他選了放置十五日,也不知發酵的如何。
也去了廚房,之後查看那膝蓋高的甕,打開看了看,他從小可說不分穀物,如今也算認得白米,糙米,稻穀,高粱為何物。
煮熟等發酵的糧食,看著總有幾分叫他難以言喻的不適應。忍下這種不適應,伸手,撈起來看看,糊糊爛爛,皺著眉,聞了聞,隨後那種不適應立即沒了,有種微微的乾草氣息,還有種微微的甜香氣。
楊兼知道主子習性,出聲:“主子,這等事,叫璃月做便是。”
楚珩鈺淡聲道:“叫她做,吾會被她看扁。去柴房把那釀酒的東西搬來。”
“哪個釀酒的?如上次一般的嗎?”
楚珩鈺拿出書,給楊兼看,道:“這東西璃月花了一兩銀子,沒用處她怕是不會罷休,剛好可用上。”
楊兼看了看楚珩鈺,做甚去在乎璃月怎麼想,道:“奴才這便去拿。”
陸翡過來,道:“今日釀酒?”
楚珩鈺點頭,道:“再去尋個上鍋,放涼水,如此東西便就齊全了。”
陸翡看了一眼圖,道:“這個我見過,這就去外頭撬個大鍋來。”
璃月窩在床上不想動,平日裡累死累活,今日難得用不上她,她就不想動。
可是翻來翻去,她躺不住,眼睛直愣愣,要是楚珩鈺的茶幾,毛筆在她這兒就好了。
透過窗子,看到外頭陸翡忙碌,皺眉,這大冷天,他這是做什麼。
想起又不想起,裹著被子窩著。
沒多久,陸翡端了吃食進來,道:“今日涼,平日裡你也辛苦,今日就窩著吧。”
璃月裹著被子,坐起身,端過碗,嘴角彎起,道:“多謝。”
“謝什麼,平日裡,你最辛勞。”
“剛才在做什麼?”
“哦。楚公子要釀酒,不知道這次會不會成功。”
“他,竟也會對這些上心了?”
“說是你不用上那些東西不會罷休,釀著試試唄,萬一成功了呢。”
“他倒是懂我的嘛。”
“他能懂個啥,這麼大個男人,怕你數落小瞧罷了,你慢慢吃,俺一會兒來收碗。”
“好。”
陸翡走了,璃月眼眶有些紅,倒是不是因著這一碗餃子,卻是想起了小時候,那時候她賴著不動,是沒得吃的,沒得吃不說,還會挨上兩句罵,不是罵她懶,就是罵她賠錢貨,偶爾還有奶奶從床上揪著她耳朵揪下床。到現在,她還記得娘和奶奶嫌棄的嘴臉,還有打罵的模樣,印象深刻。
故而,她對現狀很是滿足,還有種微微的幸福感,這種幸福,許是糧食的滿足,又或許是被窩的暖,又許是陸翡主動端來的吃食,或又許是楚珩鈺無心的一句話。
三個男人忙碌釀酒的事,煙囪冒起了煙,後頭的老趙瞧見,要來蹭吃食,那烙子,吉牧也穿了衣服跟上,這年頭,臉皮厚逮酒肉,臉皮薄摸不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