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有區彆,狂獸王閣下,你可以仔細閱讀一下那個叫虛空之樹的存在介紹給我們的規則,按照上麵說的,那個未知勢力派出的參賽者,可是會成為我們各自的友軍,同時與我們當中的任意兩方進行敵對的。”
“既然如此,隻要由我們來擊殺你們那邊的參賽者,或是你們來擊殺我們這邊的參賽者的話,就能實現既不與那個未知勢力在陣營上形成背叛,又將他們派進我們世界當中的那些參賽者全部清除的目的了。”
“然後呢?我們憑什麼要跟你們高塔一塊兒冒這麼大的風險?”
“嗬嗬,輝啟神諭閣下,答案你自己不是很清楚嗎?難道你真的想看到,自己成為其他人的走狗,任由他人拿捏的畫麵嗎?更何況……”
“即使我不說,但既然各位都參與了這個會議,那就代表,各位……對來自世界之外的力量,應該都很感興趣吧?”
溫和但充滿不加掩飾的野心與渴望的聲音自大廳中回蕩著,投影中,會議的畫麵仍在繼續,並且隨著三方陣營的討論,其氛圍都逐漸從劍拔弩張的互相質問變得和睦起來。
而透過畫麵裡呈現出來的內容,更是可以清晰地看到三大勢力是如何定下背刺各自合作者的細節、如何將三方的參賽者合理引導到一起、如何保證其無法逃脫、如何麻痹其思維……乃至因是否該一同對其動手而產生爭論,最後為了保持所謂的‘平衡’而決定三大勢力一同動手的。
整個過程中,除了一開始的時候,後麵的談論,儼然全是一副將其口中的‘參賽者’當做無關緊要的小卒子,將自己從陣營層麵上當做了與其口中的‘未知勢力’對等合作的上位者的模樣。
至於讓三大勢力做出這種決定的關鍵動機,更是在整場會議中展露的一覽無餘,不是什麼生死存亡,不是什麼文明窘境,更不是什麼對外來力量的恐懼跟不安,僅僅隻是——
“野心跟力量,噗,噗噗~!噗哈哈哈,哈哈哈哈……”
大廳內,如同憋不住笑意一樣的嗤笑聲自白色的笑臉麵具下響起,隻見穿著猩紅色燕尾服的表演家聽著畫麵中講述出來的內容,一手按著臉上的麵具,一手捂住腹部,在肩膀不自然的聳動中咯咯連笑了起來,給人一種毛骨悚然的不安感。
“居然,居然僅僅隻是因為這種理由,噗~!力量,權利?整個世界名義上的主人?僅僅隻是為了這種東西,居然就讓你們獲得了向‘他們’動手的勇氣?在他們沉浸在‘交鋒’的樂趣的時候用這種方式打擾‘他們’?”
“啊啊,不行了,噗!光是想想,就讓人覺得滑稽啊,哈哈,哈哈哈哈,啊啊,這是何等的,何等的……”
“何等的貪婪跟無知啊?!噗哈哈哈哈!”
半空中,充滿癲狂的狂笑聲響起,隻見燕尾服男人捂著麵具,以肩膀為軸點的整個身軀都在不自然地聳動著,像是見到了什麼極其滑稽而好笑的事情一樣。
嗡!
忽然,一圈銀白色的波紋自其周圍擴散開來,隻見一麵麵銀白色屏障伴著黑褐色的光幕一同出現在整個大廳的周圍,而從方才起就一直沉默不語的藍之冠位倏地朝其他幾人大喝道:
“動手!這家夥是靠靈魂空間在移動跟規避傷害!現在靈魂結晶跟空間封禁都布置好了,不要給他離開的機會!”
“隻要解決了他,剩下那幾個家夥就依舊隻能乖乖在壓製術式裡麵等死!!”
蓬——!!
話音落下,霎時間,包括一直咬著牙自王座上觀望的赤發禦姐在內,大廳內的六名冠位術士再度暴起,自各種超凡能量與輝石法術散發出的駭人波動下,朝位於半空中的表演家轟擊而去。
轟隆!
下一刹,六種攻擊交織在一起的恐怖能量衝擊爆發,隻見表演家的身體在空間壓製的固定下毫無閃躲的被六道攻擊一同命中,轟地一聲倒飛出去,重重砸在周圍的空間壁障上,胸口前赫然多出了一個巨大的焦黑色空洞,腦袋一垂,再無半點生息。
成了!
看到這一幕,布置下足以乾擾靈魂空間的結界的藍之冠位目光一喜,可下一秒,那憑空響起的聲音卻令其神色驟地一變:
“原來如此,原來如此,藍之冠位閣下覺得鄙人是靠靈魂空間來進行移動的嗎?嗯~很不錯的猜測呢~!”
“動手!不要給這家夥逃跑的機會!”
充滿魔性的聲音再度響起,但這一次不再是從那具已經沒有生命氣息的‘屍體’上,而是自正播放著其他兩座要塞中的畫麵的屏幕裡。
抬頭看去,可以看到位於古薩聯邦要塞當中的那名‘表演家’像是沒事人一樣,在身後那一名名散發著強大氣息的戰王的咆哮中將臉湊到了鏡頭前,朝大廳中的一眾冠位術士打了個招呼,令一眾冠位術士,尤其是上一秒還信誓旦旦開口的藍之冠位臉上變得異常難看起來。
轟!
下一秒,一聲巨大的轟鳴聲炸開,隻見屏幕中位於古薩聯邦跟輝源教派內的‘表演家’分彆被兩邊的古薩戰王與神諭主教們轟殺,並且全程沒有做出半點反抗,讓整個大廳一下子安靜下來,然後……
“對了,有一點我需要糾正一下~!”
充滿魔性的聲音繼續響起,但卻不再是什麼實體,而是一道同時出現在三大要塞通訊大廳內的淡藍色男性投影,其模樣不是彆人,赫然是已經被他們聯手轟殺的表演家。
“艸!這TM到底是個什麼鬼玩意!!”
屏幕中,一聲怒罵聲自古薩聯邦的大廳內響起,不光是那邊,包括一眾冠位術士跟輝源教派的神諭主教在內,所有人望著眼前由投影形成的表演家,臉上的表情都跟吃了屎一樣難受。
而對於被惡心到露出恨不得將自己抽筋扒皮一樣的目光的一眾三大勢力頂尖強者們,半空中的表演家投影隻是笑了笑,提了提那頂高禮帽,用那充滿玩味感的魔性聲音繼續道:
“剛剛各位說不要給我離開的機會~這一點其實有很大的問題~!”
“各位,你們似乎搞錯了什麼,你們也似乎根本不清楚自己究竟觸怒了什麼~?”
“讓鄙人離開?NONONO~!鄙人其實根本不需要離開啊,因為……”
“他們……馬上就要來了~!”
話音落下,各自勢力的大廳中,一眾強者們聽到燕尾服男人的話語,皆是一怔,而一直沒怎麼開口的白之冠位像是反應過來什麼,猛地看向屏幕中最後一副沒什麼人關注的畫麵,接著恰好看到了戰場上那自黑褐色結界上綻放的一點黑白色色彩,最後……
「「「咚!」!」!」
隻見三道比空間軌道炮還駭人的恐怖空間波動倏地自戰場上爆發,分彆朝三座大型要塞衝去,其中一道空間波動自荒野上瞬間掠過數千公裡的距離,以恐怖的速度撞擊在早已解除防禦的科塔要塞中,在一聲巨大的轟鳴聲中,將沿途觸碰到的那些大術士跟正式術士儘數碾碎成紅白相間的肉泥,最後轟地一聲撞擊在六位冠位術士所處的核心塔頂部。
“小心!!!”
堅固的空間屏障支離破碎,摻雜著大量碎肉跟血沫的空間衝擊自大廳中爆發,令為首的白之冠位瞳孔猛地一縮,正準備以自己的空間法術進行阻擋時,卻忽地被一股無比龐大的衝擊力轟飛了出去,哇地噴出一口血霧,跟其他五名冠位術士一同,毫無反抗能力地被砸到核心塔另一側的牆壁上。
“咳…咳咳!!”
劇烈的咳嗽聲響起,被轟飛出去的白之冠位抹了抹嘴角的血跡,望著眼前衝天而起的漆黑威壓,瞳孔不自然地劇烈收縮跟擴張了一下。
“事實上,我見證過各種各樣世界,也見識過很多被稱作強大的家夥……”
下一秒,一聲平靜而充滿壓迫感的聲音自漆黑威壓中響起。
“他們當中,有人如翱翔九天的巨龍,強大而有趣。”
沉重的腳步聲開始自隻剩半截的大廳中回蕩,令為首的白之冠位跟一直沒開過口的黑之冠位以外的其他四名冠位術士本能地後撤了一步。
“也有人如深海裡的頑石,強大而無趣。”
那帶著無形壓迫感的聲音不斷響起,隨著那自漆黑威壓中不斷迫近的駭人氣息一同,令實力最弱的藍衣貴族與紫裙貴婦人不由得吞了吞唾沫,眼中露出一抹驚恐之色。
“還有人如原野上的茉花,弱小但有趣。”
最後,所有彌漫在周圍的漆黑威壓齊齊爆發,化作一場風暴,將周圍的建築廢墟跟殘肢斷骸儘數卷飛了出去,露出了位於半空中那道俯瞰著這一切的高大身影。
“而你們……”
半掩的眼眸緩緩睜開,漆黑的鱗羽一點點伸展,於狂風中自大廳的地麵上投影出巨大的陰影。
“就如同那陰溝裡的蛆蟲一樣,弱小…而無趣!”
轟——!!
傾塌聲落下,整個核心塔在一聲聲巨大的轟鳴聲中開始土崩瓦解,帶著黑發青年那冰冷而充滿壓迫感的話語,一同擴散向整個科塔要塞內,仿佛在向整個要塞的命運做著宣判,而位於半空中的白之冠位望著這一幕,感知著黑發青年身上散發出的那無與倫比的壓迫感,腦中不受控製地閃過一個念頭:
跟過去幾次不同,這一次,他們……似乎真的貪錯對象了。
對方,既不是什麼可以任意壓榨跟欺瞞的弱小者,也不是什麼可以依靠力量與陰謀算計的強大者,而是隻能任由其自由行動,一旦招惹就會導致超乎想象的後果,足以將一切全部摧垮殆儘,已經完全超出世界常理的——
「天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