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萊恩曾經跟莎倫小姐探索過一處第四紀的遺跡,在那裡找到了疑似六神在第四紀時候的雕像。
正好剛才“隱者”說到了神靈在古代的形象,所以他打算將那些形象展示給“正義”,以此“支付”交易的費用。
“正義”奧黛麗聽到後立即道:“好啊。”
於是“世界”裝模作樣向“愚者”克萊恩請示,然後展示出了那六座雕塑。
克萊恩首先展示的是“風暴之主”的形象,那是一個身穿黑色盔甲,腳踏海浪,周身圍繞著風暴,背後有閃電,手持三叉戟的威嚴中年男子。
之後是身穿純白長袍,一手握著契約之書,一手托著太陽的年輕人,這是“永恒烈陽”的雕塑。
接著是“戰神”的雕塑,祂坐在王座上,將長劍杵在麵前,全身鎧甲有種難以言喻的破敗感。
還有拿著書冊和全知之眼,帶著兜帽,隻露出嘴巴和長長胡須的老者;腳底長出麥穗,環繞著泉水的豐腴女士;麵龐朦朧,穿著層疊古典長裙,衣裙上閃爍著點點星光的秀美女士。
看到這些神靈的形象後,其他成員都愣了幾秒鐘。
這也包括奧狄斯,此時此刻他倒是突然明白,神靈後來為什麼不再使用人類形象了,本來他覺得“黑夜女神”很牛逼很強大,但突然見到祂的人類形象,就立即意識到,祂其實就是位序列0而已。
這應該是具象化的神靈,跟抽象化神靈的區彆。
抽象化的神靈全靠人們的想象支撐起神靈的形象,那樣的神靈似乎是無所不能的。
而神靈的形象一旦具象化,似乎是在無時無刻提醒人們,祂們的權柄隻在某個領域內,並非無所不能。
也在提醒非凡者,神靈也曾經是非凡者,這對非凡界而言沒什麼好處。
“倒吊人”阿爾傑最先反應過來:“沒想到第四紀的時候,眾神還有類人的形象。”
接著他問道:“後來這些眾神為什麼放棄這些形象了?”
目前神靈的形象都以聖徽代替,比如“黑夜聖徽”“機械聖徽”等等。
奧狄斯回想了一下,神靈純粹以符號為代表後,錨的信仰,也就是錨的作用會直接指向抽象的權柄。
而有人類形象的話,神靈的形象會更加具象,錨的作用會指向神靈本身。
很多信徒信仰神靈,或者向神靈祈禱的時候,摻雜著很多人類的欲望和雜念。
這會影響到神靈的狀態,所以祂們在第五紀的時候,先後舍棄了人類的形象,讓錨直接指向祂們的權柄,這樣既能用大量的錨穩定狀態,還不會受到他們欲望和雜念的侵蝕。
隻不過這樣重要的情報,他當然不會就這樣公布。
克萊恩操縱“世界”道:“這個問題我也沒有得到答案。”
“魔術師”佛爾思則有些疑惑:“為什麼沒有蒸汽與機械之神?”
回答她這個問題的是奧黛麗,她微笑道:“你剛才可能沒有注意到‘月亮’先生問出的第二個問題。
“‘隱者’先生說,有一位神靈是在第四紀晚期才登臨神位,那可能就是‘蒸汽與機械之神’。”
佛爾思回想了一下,剛才確實有這個問答,但她那時候她正震驚於“隱者”先生,關於“風暴之主”成為“天使之王”過程的猜測。
“謝謝。”道謝後,她卻沒有感覺到輕鬆。
佛爾思是“蒸汽與機械之神”的淺信徒,她第一次感覺自己距離神靈好像並不是那麼遙遠。
雖然相隔著一個多紀元,雖然一個是神靈一個是序列9,雖然依舊“距離”很遠很遠,但是佛爾思知道他們之間具體的“距離”是多少了,不像是之前,對這個“距離”毫無概念。
這時候,“太陽”戴裡克突然道:“‘世界’先生,這是你們提過的‘黑夜女神’‘風暴之主’等神靈?”
克萊恩看到“太陽”的神態,猜測到他似乎還知道一些關於六神的情報,於是他操作“世界”道:“是的,難道你見過類似的形象?”
他心說,就算是見過,也應該隻見過“黑夜女神”等三位在第二紀成神的神靈形象。
戴裡克似乎回想了一下才道:“我在‘真實造物主’的廢棄神殿裡,看到過類似的形象,但隻是類似。”
奧黛麗好奇地問:“能向我們展示一下麼?”
“可以。”於是戴裡克征得了“愚者”的同意後,展現了在“真實造物主”神廟的壁畫中,所描繪的邪神形象。
首先他展現的是一個穿著黑色古典長裙的女郎,祂的衣服上鑲嵌著點點星光,麵孔模糊不清,似乎帶著一張沒有五官的麵具。祂的周圍,黑暗湧動,一隻隻詭異的眼睛若隱若現。
奧黛麗看到這個形象後立即道:“這是對神靈的褻瀆!”
她已經認出來這是“黑夜女神”,不過是“黑暗化”的女神。
這讓奧黛麗險些維持不住“觀眾”的狀態,很想請“太陽”幫忙把關於女神的壁畫鏟平。
雖然“正義”說出了大家的心聲,不過現在沒人附和她,或者作出評價,因為大家都在看之後的形象。
之後的幾個形象分彆是,套著純白長袍的年輕男性,他的臉部長出了一根根光芒組成的醜陋胡須;
手持三叉戟,長著章魚般腦袋,踏著黑暗波濤的怪物;
有著邪異笑容,戴著兜帽,臉部不像人類的老者;
抱著臉部腐爛的嬰兒,腳下是黑色麥穗的柔美女士;
穿著破敗盔甲,杵著長劍的獨眼戰士。
阿爾傑的眼睛,死死地盯著那隻長著章魚頭的怪物:“這……這是……”
這是被抹黑的“風暴之主”形象,如果是在之前的話,他還不會太當回事,可是剛剛的交易中,“隱者”還猜測,“風暴之主”可能曾經是“精靈王”的屬下,而且有可能是海怪。
此時再看到這個形象,他覺得這好像是“隱者”那個猜測的證據。
而克萊恩也覺得,他在第四紀的遺跡中看到的雕塑,是神靈們自己也認可的雕塑,當然會以正麵形象出現。
“小太陽”展示的壁畫,則是“真實造物主”的對於“正神”們的看法,屬於“仇人的謾罵”,當然會毫不留情的揭短。
當然,也不排除這隻是在抹黑這些神靈。
“關於神靈的形象,我們沒必要過於較真。”奧狄斯突然打破了大殿中的沉默:“這些形象出自邪神的信徒之手,而且他們還都是被‘六神’趕到‘神棄之地’的,當然不會讚美正統神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