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星”倫納德以為自己聽錯了，隻花了300鎊，就能聽到八位古神的真名這種高級的情報？
“審判”休感覺自己的呼吸一下粗重了許多，她聽佛爾思說起過一些在塔羅會上所交易的情報，其高級程度讓她震驚！
今天終於能親身參與一次，沒想到一上來就有這個高級的消息。
她已經主持了大半年的“神秘學研究會”，很清楚這類情報的稀缺性和珍貴程度。
而其他的成員則沒覺得什麼，畢竟這些情報他們已經都知道了，而且還知道更多驚人的消息。
不過大家都先後觀察兩位新成員的表情，當感受到了他們驚訝的情緒後，一個個露出了會心的笑容。
奧狄斯繼續道：“八位古神分彆是‘巨人王’奧爾米爾，‘精靈王’蘇尼亞索列姆，‘血族始祖’莉莉絲……”
隨著一個個古神的真名說出，倫納德一下子就直觀地感受到了塔羅會的高級，教會所提供的資料，對於第二紀的記載也十分籠統，完全不會像是“隱者”說得這麼詳細。
休在聽到“精靈王”的真名後，則想到了蘇尼亞海和蘇尼亞島，並猜測那會不會曾經是精靈族的領地？
簡單說了一些八位古神的名字，奧狄斯繼續道：“之前我也說過，我這裡缺失關於第一紀的情報，並不清楚當時發生了什麼。
“但通過一些關於第二紀的情報可以確定，在第一紀的時候，是一個十分混亂的年代。
“當超凡種族逐漸有了靈智，可能就是第二紀開始的標誌。
“在那之前的一切都是未知的，應該在第二紀開始沒多久，古神就相繼出現了。
“祂們是那個時代的幸運者，是靠著直接吞噬非凡特性，有了神靈的層次……”
倫納德被這種描述的方式驚呆了：所謂“關於第二紀的情報”，不會是簡述整個第二紀的情況吧？這……這簡直不可思議。
緊接著他注意到，其他成員都已經習以為常，也就是說在塔羅會經常進行這麼高級的交易！
不過很快他就收斂想法，認真地繼續往下聽。
“……大家應該都聽說過一些關於那個時代的傳說，”奧狄斯為了照顧新成員道：“我簡單說一下當時的情況。
“在第二紀最初的時候，幾乎是靠著本能的吞噬在晉升。
“那個時候體型大的生物更占優勢，因為那樣的話越級晉升存活的概率更大。
“當然，越級晉升在當時是最不值一提的事情，非凡生物在大多數時候，吞噬的都是不相鄰途徑的特性，而且可能是多條不相鄰途徑的特性。
“這在我們現在聽起來是找死的行徑，就是那個時候的常態。”
休和倫納德因為這段描述，對第二紀元的扭曲和瘋狂一下子就有了深切的理解。
而其他成員雖然之前就有了解，但因為這樣的描述，也迅速進入了狀態，感受著第二紀時候的混亂。
奧狄斯接著道：“當然，雖然沒有魔藥配方的體係，也沒有相鄰途徑的概念。
“但是非凡特性的規律是存在的，所以我才說古神是幸運者，祂們主要分為兩種，一種是本身具備的主要的特性是相鄰途徑，比如‘血族始祖’和“惡魔君王”。
“還有幾位古神，雖然體內有兩條不相鄰途徑的特性，但是祂們幸運得沒有當場失控，而是還存有一定的理智，比如‘毀滅魔狼’和‘不死鳥始祖’。
“不管怎麼樣，他們都是幸運者。”
“倒吊人”阿爾傑頓時明白了“隱者”的意思：在第二紀的最初時期，可能不止有八位神靈層次的存在，但隻有這八位具備了少許的理智，所以存活了下來，成為了古神。而其他的存在，則因為各種各樣的原因，比如體內的特性實在過於雜亂等原因，隕落了！
其他成員也有了類似的想法，“愚者”克萊恩在內心感慨：那真是一個顛覆認知的年代啊。
接著他有中奇妙的感覺：或許第二紀的非凡種族在看到第五紀的情況後，也十分詫異……不，他們或許沒有詫異的情緒，但也應該很奇怪，眼前的這些非凡者是怎樣高效的利用非凡特性的？
奧狄斯頓了一下又道：“非凡種族在具備了靈智的時代，被稱之為‘萌芽年代’。
“應該經過了很長一段時間，古神們的狀態才基本上穩定下來，各大非凡種族也基本確定了自己的領地。
“這是一個由混亂趨於穩定的過程，也是最初的規則形成的過程。
“現在不清楚當時有沒有對古神的信仰，但古代種族對古神一定有了崇拜的意識，這讓非凡種族們有了凝聚力，可以說這是非凡種族具備思想和意識的表現。”
他見眾人似乎沒太聽明白，於是對大家道：“大家有沒有想過信仰這件事情，以及對神靈的崇拜，甚至對圖騰的崇拜等等的本質？”
眾人一下子陷入了沉思，感覺這個話題是他們的“思維盲區”，對神靈的信仰，難道不是與生俱來的本能麼？怎麼還要考慮本質？
幾秒鐘之後，“女祭司”嘉德麗雅深吸了口氣道：“我之前沒有想過，但被你這麼一提醒，感覺對神靈信仰的本質，是神靈的威能，以及類似從眾的心理……”
說到這裡，她攤了攤手道：“我不知道該用什麼詞來形容我的想法。”
“在這麼短的時間裡，你能想到這個層麵，已經很不容易了。”奧狄斯先是毫不吝嗇自己的誇讚，然後微笑道：“我曾經深入的考慮過這個問題，為了更好的理解第二紀時候的情況，接下來我來說一說我的看法。”
因為奧狄斯至今為止，也是個“無神論者”，所以他才想過這些問題。
當然他的“無神論”，不是質疑神靈的存在，而恰恰是他比較了解神靈，所以知道神靈並不是萬能的。
或者說，奧狄斯佩服神靈、感激神靈、羨慕神靈，甚至懼怕一些神靈、明白神靈的能力有多麼恐怖，但不迷信神靈。
倫納德張了張嘴：不是討論第二紀非凡曆史的問題麼？怎麼突然開始討論哲學問題了？
但他對此也十分好奇，所以聽得很認真。
“首先我們要確定的一點是，人們對神靈的信仰，很大程度上來說，是因為神靈的威能。”奧狄斯開始描述道：“畢竟雖然目前已經是第五紀，但依舊有些人見過神靈的威能。
“並因為對力量的崇拜或恐懼，對未知的崇拜和恐懼，對自身的需求等因素，很容易就能形成信仰。”
灰霧後的克萊恩心說：喂喂喂，你不要說得這麼直白好不好？就沒有人是因為神靈的恩惠才信仰神靈的？
但他又不得不承認，奧狄斯說得很對，給予一個人恩惠，不一定能產生信仰，反而還有可能會被無底線的索取。
隻有當施恩的那位足夠強大，足夠令人畏懼，才能產生信仰。
新成員倫納德和休對此都有些不知所措，他眼角的餘光都偷偷看向“愚者”先生，生怕“愚者”先生一擺手，或者咳嗦一聲，或者什麼反應都沒有，“隱者”就消失了！
從這個世界上消失！
奧狄斯見兩個新成員的反應，微笑著道：“你們不用這麼緊張，隻要懷著對‘愚者’先生的敬畏和感恩，並對‘愚者’先生有著最純粹的信仰，討論這樣的問題就沒什麼關係。
“‘愚者’先生是一位開明的神靈，一位鼓勵我們暢所欲言的神靈。”
此時的“愚者”先生：我沒有，我不是，彆瞎說！
但克萊恩此時稍稍鬆了口氣，奧狄斯的這番話雖然聽起來有些假，但維持了“愚者”先生的正麵形象，他就不用琢磨著是不是要懲戒一下奧狄斯。
其他成員聽到“隱者”的讚美後，也習慣性要跟著讚美一下“愚者”，但突然想到不知道該用什麼樣的手勢和話語讚美。
於是隻好先後乾巴巴地道：“讚美‘愚者’先生。”
“正義”奧黛麗則後知後覺地想到：難道‘隱者’所信仰的神靈不是“奧秘之主”？還有，我明明記得，他讚美“女神”的態度也十分虔誠……
“倒吊人”阿爾傑卻已經在心裡道：學到了，學到了，沒想到還能用這樣的方式表達對神靈的讚美之情。哎，難怪“愚者”先生對“隱者”格外放縱，多次談到一些褻瀆神靈的言論，“愚者”先生也都沒有生氣。
奧狄斯見自己的話起到了作用，會場的氣氛很不錯，也給了“愚者”先生“梯子”下，這才繼續往下道：“其它的紀元，基本上都是神靈行走於大地上的時代。
“可是在第五紀，絕大部分人都沒有見過神靈的威能，甚至祈禱的時候雖然與神靈建立了神秘學聯係，但是因為神靈很少回應，大部分人也感受不到神靈的偉岸。
“那麼為什麼現在的信仰，依舊十分牢固？”
眾人都聽得十分認真，甚至“愚者”克萊恩也聽得很認真，因為他意識到，如果單單是因為神靈的威能才產生信仰的話，這一點是有悖於常理的。
好像有那麼一股力量，支撐著大家的信仰，這股力量不是來自外力的威懾，更像是每個人內在的某種驅動。
如果不是奧狄斯提到這件事情，克萊恩完全都沒有注意到這一點。
奧狄斯繼續道：“這涉及到一個概念性的問題，我們可以做這樣一個思想實驗，有一個巨人見識到了‘巨人王’的偉力，於是他向其他沒有見過那樣偉力的巨人們描述。
“雖然大家沒有見過‘巨人王’，但是聽到描述的話，是不是對‘巨人王’有了概念？
“以後再提到‘巨人王’的時候，就算是‘巨人王’不在場，巨人們也一下子意識到‘巨人王’就是他們的王者！”
其他成員似乎明白了什麼，其中“觀眾”途徑的奧黛麗理解地最透徹：這是一種心理活動，是對概念的崇拜。
“這個例子很好理解，但是非凡的某些特性，卻是這個思想實驗的乾擾。”奧狄斯道：“因為同途徑的高序列對低序列有一定程度的影響。
“我們再來以普通人為例，當然如果想用非凡能力讓普通人產生信仰，那並不難。
“可是目前教堂裡的傳教士們，卻隻是在向大家描述著神靈的威能和神靈的故事。
“大家覺得，在第五紀的今天，每一個聽到這些故事的人，都相信那些故事的內容嗎？”
其他成員愣了一下，雖然很不想承認，但又不得不承認，很多人就是當個故事來聽的，不然就不會出現改信的情況了。
奧狄斯道：“這個時候，大家信仰的其實是‘神靈的概念’，這種概念是現實與心理活動的結合。
“比如在創世神話當中，‘永恒烈陽’就是太陽，是造物主其中的一隻眼睛，而太陽又是所有人可以見到的事物。
“在古代……哪怕是在現代，大部分人都不明白，太陽為什麼會在天上帶給大地溫暖和陽光？它為什麼每天都會升起、落下？
“想不明白就會產生對未知的敬畏，這個時候，‘永恒烈陽’的傳教士們將自己的神靈跟太陽聯係在了一起……
“當然，兩者也確實有一定的聯係，可是人們並不知道他們之間的聯係。
“此時普通人聽到了傳教士的傳教後，就會把對太陽的敬畏，轉嫁到‘永恒烈陽’那裡。”
他稍微頓了一下又道：“這是來自信徒自發的信仰，而不是有人逼著他們進行的信仰。
“而人們信仰的概念神，不僅僅限於對自然的聯想，比如在魯恩剛剛殖民南大陸的時候，信仰‘黑夜女神’的南大陸人，就可以得到許多實惠，於是許多人改信，成為了‘女神’的信徒。
“這是出於自身利益的考慮，而發生的大規模改信。”
奧狄斯說到這裡，微笑了一下道：“當然，我們今天主要不是討論信仰的本質和忠誠度的問題，這個問題大家了解到這個程度就可以了。
“我們是在討論一個延伸出來的問題：信仰所產生的向心性。”
“星星”倫納德此時已經感覺自己的腦子好像不夠用：這……這也太深刻了。
不過當他看到自己一旁的“月亮”先生，也有些茫然，也似乎在努力思考的時候，他稍稍鬆了口氣：還好，還好，不是我的問題。
其他成員，“太陽”戴裡克也感覺自己有些迷糊了，“魔術師”佛爾思和“審判”休，還覺得勉強能跟上“隱者”的思路。
“愚者”克萊恩、“正義”奧黛麗、“倒吊人”阿爾傑和“女祭司”嘉德麗雅，卻已經明白了“隱者”為什麼要解釋清楚這件事情。
嘉德麗雅感慨：對第五紀的我們而言，從小就接觸對神靈的信仰，我們都認為對神靈的信仰是一件再正常不過的事情，可是對於第二紀的人……非凡生物而言，信仰這個概念還是很陌生的。“隱者”這是用思想實驗，告訴我們信仰形成的過程。
克萊恩也意識到：這個問題的關鍵，其實是“概念”的出現。畢竟古神們不可能無時無刻在每一個族群的成員麵前，施展自己的威能。而當古神不在大家麵前的時候，大家所信仰的，或者說所畏懼的，其實是古神在族群成員們心中的概念！
奧黛麗除了有大概前兩者的想法，還想到：這其實也是一個關於意識的問題，有了信仰或者崇拜之後，人們……不，非凡種族有了一個團結起來的理由。
“說明了這個概念性的問題後，我們再回到關於非凡種族的話題。”奧狄斯繼續道：“首先非凡生物們有了靈智，這一點十分重要。
“有了靈智之後，才有了對概念和意識的認識。
“我們再以‘巨人王’和巨人們為例，正是有了對‘巨人王’的崇拜，巨人們有了對種族的概念，所以他們有了一定的向心性。
“這一切的基礎，首先是巨人們有了靈智，其次是他們對自身的概念有了認識。
“如果沒有這些基礎，他們隻能靠著本能來判斷敵我，判斷敵我還好說，畢竟巨人跟巨龍有不小的差距，靠著本能的話，基本上能判斷出哪個是敵人。
“但是判斷是非的能力，靠著本能是很難完成的。”
奧狄斯見大家有些茫然，便微笑道：“我們再來舉例說明，比如說一個村落的巨人，在遇到巨龍的襲擊後，巨人們靠著本能，或者僅靠著外觀，就能判斷哪些是敵人。
“同樣是一個巨人的村落，在遭到巨龍的襲擊後，派出村民到周圍的村落求援，周圍的村落立即趕來支援，這就是對於是非的判斷。
“這個過程就需要概念化和意識化的思維，因為其它村落的巨人，並沒有見到那些巨龍，但他們依舊判斷出那是敵人。
“支持這個判斷的，就是對巨龍的概念和印象，以及對巨人整個群體的理解！
“這種判斷，野獸是難以完成的，隻有具備了靈智，有了一定思維的族群才能完成。
“那麼再進一步，如果對‘巨人王’產生了崇拜或者信仰，這個時候，即便巨人們的村落沒有遭受巨龍的攻擊，這時候有人高喊著‘為巨人王而戰’，或者說‘巨人王命令你們去戰鬥’，是不是就能號召到戰士了！”
“星星”倫納德忍不住換了換坐姿：剛才的這些概念和理論，足夠發表一篇學術論文了！這真的是一個神秘學聚會？
接著他又舒了口氣：這個思路實在是太清晰了，讓我對這個世界的底層邏輯都有了更詳細的認識。
休也在心裡感慨：好久沒有聽到“首領”這種透徹的分析了。
奧狄斯繼續道：“之前我說過，古代非凡種族的模式，更像是部落的模式。
“大家應該聽說過南大陸或者大海的島嶼上的一些原始部落，首先他們有一個首領，其次是他們有一定的組織能力。
“當時的八位古神在最開始的時候，就是當之無愧的首領，祂們的主要屬下，可以對族群的成員，進行一定的組織，從而完成戰爭這類的事情。
“這就是萌芽年代大概的情況。
“之後古神們的結盟，標誌著火之初耀年代的開始。”
倫納德忍不住撓了撓頭：古神……古神還結過盟？
他還不太適應塔羅會的成員們對神靈的認知，在他的概念裡，古神都是些高高在上的神秘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