塔羅會上，交流環節。
當“世界”公布因斯·讚格威爾，就是自己跟“隱者”和“星星”擊殺的之後，其他成員產生了許多聯想。
其中“倒吊人”阿爾傑在短暫的驚訝後，想到了很多：作為“愚者”先生的眷者，格爾曼·斯帕羅卷入亞當這位“天使之王”，以及“008”這個層次的事情並不令人意外。
剛才他當然注意到了“世界”的眼神，於是想到：但是“隱者”也同時卷入了這場事件，卻令人意外。
也許該反過來想，這是“空想天使”亞當和“愚者”先生、“奧秘之主”都參與的謀劃，才比較合理。
這三位“大災變”之前就存在的神話人物，有的為了複蘇，有的更近一步，隱秘地走到了一起。
接著阿爾傑又有了個想法：既然亞當拿到了“008”，打開了通往神座的大門，那“愚者”先生和“奧秘之主”呢？祂們在這件事情裡攫取到了什麼好處？
下意識間，“倒吊人”阿爾傑轉過身，望向了青銅長桌的上首，他不敢直視，且小心翼翼。
當“愚者”出現在他視線的瞬間，阿爾傑就發現“愚者”先生與往常不太一樣，過去的“愚者”先生雖然高遠與深沉，讓人無法揣測，但僅限於此。
不像現在，哪怕祂什麼都沒做，也似乎與整片空間融為了一體。
阿爾傑深吸了口氣，對自己的猜測越發篤定：果然，“愚者”先生與“空想天使”之間的合作，讓“愚者”先生進一步複蘇了。
同時他很好奇“奧秘之主”會得到什麼好處？
阿爾傑可是見過“奧秘之主”出手的人，輕鬆就解決了兩位半神，這對於許多天使而言都難以做到。不知道現在祂的力量是不是又強大了？強大到了什麼程度？
而“星星”倫納德也越發覺得，因斯·讚格威爾的事情，比自己的想象得更加複雜，認為除了亞當，當時應該還有彆的同層次的大人物出現。
他又回想到：那個被克萊恩弄去冥界的惡靈看來也不簡單，絕非‘獵人’途徑這樣一個形容可以描述。
這時候，“愚者”克萊恩又操縱“世界”提醒倫納德：“離開這裡後，不要說出或者寫下亞當的名字，包括祂的稱號，也儘量不要多想。
“因為祂在這方麵具備‘凡有言，必被知’的特性，你對祂的了解越多，祂越有可能知道你，這點和‘008’相似。”
倫納德愣了一下後，立即道：“好。”
接著克萊恩操縱“世界”將視線轉向其他成員：“‘戰爭天使’梅迪奇雖然已經隕落，但並沒有徹底逝去，祂的精神遺留與索倫、艾因霍恩兩大家族的先輩殘魂糅合，衍化成了一個惡靈。在因斯·讚格威爾之死裡，出現過它的身影。”
克萊恩專門指出這件事情，是想通過倫納德，將相應的情報傳遞給黑夜女神教會，另外也提醒其他成員注意，畢竟現在這位高層次的惡靈，附身了一個“看門人”的體內，獲得了自由。
聽到這個消息後，除了“星星”之外的成員，首先想到了之前跟“隱者”進行的，關於“天使之王”的交易。
當時“隱者”說過“紅天使”最終在貝克蘭德隕落，沒想到還有這樣的後續。
倫納德在短暫的驚訝之餘，馬上想到：這樣一個惡靈，在“竊運者”符咒的影響下，竟然被送入了冥界！老頭的位格或許比我之前想象得高。
他跟克萊恩所用的“竊運符咒”，都來自帕列斯分裂的“時之蟲”製作而成。
“倒吊人”則聯想到了班西港的事件，因為根據之前的交易和交流，大家都知道，梅迪奇有後裔留在了班西港。
他還登陸過這座廢棄的港口，現在在得知有這樣一個惡靈存在後，他打算以後都不靠近那座港口了。
“世界”完成了消息分享，會場短暫靜默了一陣，“月亮”埃姆林才道：“族內有位大人物即將抵達貝克蘭德，點名要見我。
“我該怎麼應對祂？”
祂……又是一位天使。
倫納德感覺自己有點麻木了，接著作為官方非凡者的思維讓他聯想到：血族……他該不會是豐收教堂那個埃姆林·懷特吧？
在去廷根市挖墳之前，倫納德曾經對夏洛克偵探做了大量的調查，當然注意到了跟克萊恩的大偵探身份走得很近的血族。
不過察覺到對方並不會造成太大的危害，又加上對方是大地母神教會的神仆後，便沒有向教會上報。
想到這裡，倫納德忍不住多看了“月亮”的側臉和身形幾眼，越看越是熟悉，幾乎可以確認自己的猜測。
這是第三個認識的塔羅會成員了，剛才“世界”在關於因斯·讚格威爾的描述時，他就注意到，克萊恩在說跟同伴擊殺讚格威爾之前，曾經跟“隱者”有眼神上的交流。
這讓倫納德確定，“隱者”就是奧狄斯·加爾先生。
隻不過他沒有想到的是，加爾先生博學到這個地步，竟然對第二紀的非凡曆史，有那麼深刻的研究。
“月亮”埃姆林注意到了“星星”的審視：我剛才說錯話了麼？“星星”這家夥好像有點吃驚，難道他在現實世界認識我？
他下意識活動了一下鼻翼，想要嗅一嗅隔壁新成員的味道，但卻被灰霧阻隔，沒有任何收獲。
“正義”奧黛麗也注意到了“星星”的反應：在跟“隱者”的情報交易時，就暴露了“月亮”是血族的事情，但當時“星星”先生並沒有表露出驚訝的表情。
她稍微回想了一下，便察覺到了“月亮”先生剛才的話中，所暴露出的關鍵情報：貝克蘭德！
“星星”先生在得知“月亮”先生在貝克蘭德後，迅速就聯想到了對方在現實世界的身份。
接著奧黛麗又做了進一步的聯想：“世界”先生和“星星”先生認識，“星星”先生又認識“月亮”先生，那麼“世界”先生會不會也認識“月亮”先生？
而“倒吊人”阿爾傑經過了幾秒鐘的思考，側頭看向“月亮”，斟酌著開口道：“‘愚者’先生說過，時代改變了，雖然你們血族的大人物未必知道事情的原委，但以他們的層次或多或少應該會有一點察覺，從而準備做出應對。
“那位大人物點名見你，既是試探，也是觀察，你像平時那樣表現就行了，但後續可能會有一點考驗，一些任務。”
奧狄斯心說：瞧“倒政委”這話才叫有水平，先是複述領導的講話，然後以此為出發點進行延伸，最後在說一下自己的猜想和意見。這流程也太絲滑了。
“月亮”埃姆林輕輕頷首，對“倒吊人”道：“謝謝。”
他心說：跟我地猜想一樣，第二步的考驗和任務來了。
見“月亮”先生的問題已經得到了解答，忍耐了一陣的“魔術師”佛爾思主動開口道：“‘月亮’先生，你給予的廢棄古堡情報很有問題。
“那裡確實有兩個古老怨靈，但地底還存在一扇門，那扇門後封印著強大的墮落力量，隻要進去古老怨靈所在的區域，就會被它侵蝕。”
“月亮”埃姆林微微皺起了眉頭，作為一名有修養的高貴血族，埃姆林從來不希望自己的錯誤或疏忽，讓彆人蒙受損失或傷害，對此相當介意，他想了想，鄭重說道：
“我會調查情報的來源，給你一個交代。”
佛爾思“嗯”了一聲，表示會等待結果。
聽完他們的對話，“正義”奧黛麗有些關心，又有些好奇地問道：“知道是什麼樣的墮落力量麼？”
“魔術師”佛爾思忍不住看了“隱者”一眼才搖了搖頭道：“不知道。”
休之前寫信詢問了奧狄斯，而奧狄斯的回信佛爾思當然也看過，看“隱者”那一眼純屬是本能反應。
連“隱者”竟然也不太清楚那個汙染具體是什麼，這讓佛爾思和休意識到，這件事情可能沒有想象中那麼簡單。
其實並不是奧狄斯不知道，而是他不能告訴佛爾思和休，有“知識荒野”的保護，奧狄斯在現實世界談論“混沌海”，並不會受到汙染。
但佛爾思和休卻不行，在得知源質的情報後，一定會受到汙染。
奧黛麗當然注意到了“魔術師”佛爾思的反應，這並沒有讓她感到意外，因為她之前就知道，佛爾思跟“隱者”在現實世界是認識的。
佛爾思在遇到問題後，寫信向知識淵博、消息靈通的“隱者”請教，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
於是奧黛麗稍微猶豫了一下，便看向“隱者”的方向問道：“‘隱者’先生，您有什麼線索麼？”
“我為此做了一些調查。”奧狄斯看似沒頭沒腦地說了這麼一句。
不過佛爾思和“審判”休，以及“正義”奧黛麗頓時明白過來，“隱者”的意思是說，在“魔術師”佛爾思或者“審判”休請教他之後，他做過一些調查。
這讓三個人又有了些期許，期待“隱者”能給予進一步的解答。
“愚者”克萊恩和“女祭司”嘉德麗雅，也馬上猜到了是怎麼回事，其他成員則基本上都是旁聽者。
奧狄斯道：“可以肯定的是，關於那個汙染的詳細情報不能公布，因為那些情報會讓知道的人，就遭受一定的汙染。”
連克萊恩都是一愣，他雖然感覺那些侵蝕十分高級，但沒有想到高到了這樣的程度。
“正義”奧黛麗則好奇地問：“跟‘神靈之上’有關麼？”
奧狄斯道：“確實是這個層次的情報。
“有的汙染來自地底，有的汙染來自星空，總之它們都很危險，儘量不要靠近這樣的地方。
“如果已經靠近了，不要猶豫，立即向‘愚者’先生求助，在座的除了‘愚者’先生之外，都沒有能力解決這個問題。”
埃姆林也多少有些驚訝：“那裡的問題這麼嚴重？”
奧狄斯道：“這可能是你們高層對你的一次試探，如果你在做相應調查的時候，明確的告訴他們，得到這個消息的朋友成功找到了古老怨靈，並安全回來了。
“這對他們來說是一個巨大的威懾，就算是意識到你有問題，也不敢拿你怎麼樣。”
埃姆林愣了一下：“我明白了。”
接著他再次對“魔術師”道：“我一定會調查清楚的。”
這時候奧黛麗好奇地問“魔術師”：“你當時也遇到了危險，那麼你是……是祈求了‘愚者’先生的幫助，才脫險的？”
“是的。”佛爾思平靜地道。
對於“愚者”先生的救命之恩，由於每個月都會發生一次，甚至兩次，她已經計算不過來，所以早就決定“愚者”先生以後怎麼吩咐，自己就怎麼做。
對此她甚至感覺有些習以為常，所以在剛才的交流中她甚至沒有提及。
奧黛麗頷首道：“這確實可是當做威懾。”
她突然想到：既然“愚者”先生可以解決“神靈之上”的汙染，那麼“愚者”先生會不會也是一位“神靈之上”？
不光她想到了這一點，“倒吊人”阿爾傑和“女祭司”嘉德麗雅也想到了這一點，但因為無法求證，所以也隻能想一想而已。
甚至連“愚者”克萊恩自己都想到：“灰霧之上”這片空間的層次，可能比我想象中還高。
最初的時候，他還覺得這個好像是某位存在的神國，可是最近他漸漸發現，好像比神國的層次還要高。
又交流了一陣，塔羅會進入尾聲，倫納德突然問“隱者”，該怎麼把情報交易的報酬給他？
於是克萊恩操縱“世界”，向他描述了通過向“愚者”先生獻祭的方式交易。
倫納德愣了一下，想到向“愚者”先生獻祭300鎊現金，總覺得哪裡怪怪的。
最終克萊恩宣布本次聚會結束。
……
南大陸，東拜朗，位於中部城市凡爾特克的黑夜女神教會的神職人員宿舍裡。
倫納德感覺瞬間自己就回到了現實世界，就在這時候，他腦海內突然響起了一個略顯蒼老的聲音：“你剛才去了誰的夢境？”
老頭醒了！
倫納德先是一喜，隨即鬆了口氣。
他沒有立即回答帕列斯·索羅亞斯德的問題，而是道：“那天向因斯·讚格威爾複仇的過程中，阿蒙的兄弟，某位天使之王，出現過。”
“和我預想的一樣。”帕列斯道：“‘008’相關的事情總會在某一個環節，把亞當招惹來。”
倫納德愕然道：“老頭，你……你說出了祂的名字。”
亞當的目光即將投來，甚至已經投來了！
帕列斯“嘿”了一聲：“你竟然知道了亞當的特殊。
“不過，我提一提是沒關係的，祂隻會認為是彆人在說祂。”
倫納德越發感覺，“老頭”應該不是普通的天使。
接著他斟酌了一下，壓著嗓音開口道：“向因斯·讚格威爾複仇的戰鬥裡，我遇到了很大的困難，竟連直視敵人都無法辦到。
“在尋求你的幫助沒有結果的情況下，我選擇了誦念‘愚者’先生的尊名，得到了反饋。
“事情結束後，我像做夢一樣前往了‘愚者’先生的神國。
“祂建立了一個組織，每周一下午舉行一次神前會議，真正的神前會議，我現在已經是其中的一員。”
帕列斯陷入了沉默，許久後才問：“這是那位‘愚者’讓你告訴我的？”
“對。”倫納德這才找了個位置坐下道：“老頭，你和祂認識麼？”
帕列斯歎息了一聲道：“不認識，到我大概能猜到祂一點來曆，不要問我的猜測，我不會告訴你的。
“嗬嗬，這也是你的機會，要不然，你很難成為半神。”
倫納德“嗯”了一聲，想了想又問：“老頭，你了解第二紀？”
帕列斯一愣：“第二紀？”
“有一個成員非常博學。”倫納德道：“他講述的關於第二紀的曆史，不像是教會給的資料那樣模糊，而是十分清晰。
“他說……”
倫納德起身到窗前，確認外麵沒人後才回來小聲道：“他說，巨人、精靈、吸血鬼，竟然都是人類的變種。”
帕列斯再次陷入了沉默，半晌後祂才道：“原來是這樣，這樣的話，很多事情就說得通了。”
倫納德意識到，在這之前“老頭”也並不知道這件事情！
這讓他再次感受到，在塔羅會上的情報交易有多麼高級。
於是倫納德接著問道：“對於奧狄斯·加爾，他除了是‘女神的眷者’，以及他手裡的‘古斯法杖’，你對他還有彆的認識麼？”
帕列斯立即聽出了倫納德的言外之意：“你懷疑，那位博學的成員，就是奧狄斯·加爾？”
“是的。”
其實倫納德不是懷疑，而是已經可以確定了。
“你說過，他並不是‘摩斯苦修會’的成員，根據海軍的情報，他極有可能還是‘奧秘之主’的信徒和眷者。”帕列斯複述道。
倫納德再次道：“是的。”
帕列斯深吸了口氣：“這讓我想到了一位，第四紀時隕落的存在，現在已經沒人提及祂了。”
祂稍微頓了一下，沒等倫納德詢問，祂接著又道：“那位存在跟‘黑夜女神’曾經有著密切的合作。
“我甚至猜想過，其他神靈到星界是為了抵禦外神，而‘黑夜女神’到星空去或許有什麼其它的目的。
“因為那位存在，對‘黑夜女神’一定有一些照顧。”
倫納德有些驚訝：“對‘女神’有一些照顧？”
那也是一位神靈？起碼是一位神靈，不然怎麼照顧“女神”？
帕列斯“嗬嗬”笑了笑：“或許是我多想了，年紀大了就容易懷念過去。
“但如果是那樣的話，倒是可以解釋加爾為什麼既是‘黑夜女神’的眷者，又是‘奧秘之主’的眷者。
“也能解釋加爾手裡，為什麼會有‘古斯法杖’，要知道，那可是這個世界上的第一批非凡武器，而且是神靈層次的非凡武器。”
雖然不會有0級封印物那樣強大的力量，但也足夠特殊，可以給持有者帶來很大的幫助。
倫納德明白過來：“兩位神靈的關係好到，可以讓一個人成為祂們共同的眷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