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思邈的背後是匆匆趕來的袁天罡，袁天罡原本十分慌張的朝著他跑來。
可是隨著他越來越靠近。
孫思邈的話也越來越清晰的傳入了他的耳朵！
他的腳步開始逐漸的變慢！
等他走到了孫思邈身邊的時候整個人停了下來，他默默的低頭伸手輕輕的拍著孫思邈的肩膀！
“先生！”
孫思邈此時茫然的轉身看著眼前的袁天罡！
袁天罡此時看著下麵的戰場伸手道：“先生，你看。”
孫思邈下意識的站起來一起朝著下麵看去！
一萬人的重甲長斧兵！
在整個戰場中就如同絞肉機一般的開始進兵，李承乾滿身都是血的在隊伍的最前方，根本就分不清這些血跡到底是敵人的還是自己的！
李承乾每每出現在何處，身後的士兵都是前赴後繼！
那一麵象征天子身份的大纛所向披靡！
儘管被分割的龍門大軍仍舊在胡晗這位將才的指揮下開始了一次次不要命的衝鋒！
可那麵大纛始終都在高速的前進！
身邊的東宮士兵都是前赴後繼的赴死！
重甲兵幾乎就用自己的身體來砸開這條衝鋒的道路！
袁天罡幾乎是咬著牙恍惚的開口！
“先生！”
“您看見了嗎？”
“這樣的陛下，這樣的軍隊，這樣的不懼死，誰人能是他的敵手呢？”
孫思邈此時深呼吸了一口氣哽咽開口道：“每每當今這位年輕的天子取得的許多戰果我都百思不得其解！”
“每次都是以少勝多！”
“每每沒有那麼多的戰術！”
“可是為何偏偏就是能贏呢？”
“以前不明白！”
“如今老夫明白了。”
袁天罡好奇的側過來身子看著他喟然道：“袁天罡！”
“你看啊！”
“天子的身後是我大唐的億萬黎民！”
“天子的身後是戰死數十萬將士的英魂！”
“天子的身後是死在沙洲城下的魏征此次魏叔王，是明知是死也要深入敵營就為了說那一句大唐也有不怕死讀書人的王玄策！”
“是後來明明可以安享晚年卻是死的憋屈的衛國公李靖！”
“是一門兩兄弟各個為國儘忠的杜家父子！”
“是後來窩囊了一輩子卻死的最風光的房遺愛！”
“是剛剛死在亂軍中為了不給父親丟臉的李德謇！”
“是剛剛駕崩屍骨未寒的先帝！
孫思邈此時整個人突然就像是變了個人，他的眼神逐漸開始堅定了下來，收斂了自己的哭腔！
他一絲不苟的重新整理好了自己的衣服！
看著下麵還在死戰的李承乾喟然開口道：“袁天罡，老夫今年多大了。”
袁天罡下意識的俯首道：“先生今年七十有二了！”
孫思邈此時忍不住的更加悲切道：“七十二了。”
“老夫這七十二年白活了。”
“前半生沾沾自喜治病救人無數，神醫之名傳遍了天下！”
“求仙問卦自詡看透了所謂王侯將相！”
“如今看來老夫錯了。”
“錯的離譜啊。”
孫思邈低頭從地上撿起來自己的醫藥箱，雙手猛地就將藥箱子高高舉起！
砰！
頓時藥箱子被摔的四分五裂！
裡麵一些精心保管的東西摔的粉碎！
袁天罡此時滿臉震撼的看著孫思邈道：“先生...您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