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蕨猛地站起來就朝著李承乾的位置去了。
周圍的侍衛宮女都亂成了一團。
很快就抬著李承乾進入了武德殿偏殿。
孫思邈也火速的趕來了。
皇後蘇氏和太子李蕨緊張的站在床頭。
李蕨此時紅著眼時不時的就小聲開口道:“神醫,父皇到底如何了?”
孫思邈被問的有些不耐煩了。
“如何?”
“還能如何?”
“陛下的身體老夫知道,太子和皇後娘娘應當也是清楚的。”
“陛下的身體就如同是一口大布袋。”
“四處紮的都是窟窿。”
“有小窟窿也有大窟窿。”
“我們行醫便是做這縫補匠人,將窟窿都給填上便是了。”
“可是陛下這口布袋的下方早就已經是千瘡百孔了。”
“這邊補上那邊就要漏氣了。”
“永遠都是填不滿的。”
“況且...”
孫思邈說著說著眼淚就流了下來。
隻是一味的給李承乾身上行針。
李蕨咬著牙低頭聲音顫抖道:“況且什麼....”
蘇氏此時再也不敢去看那邊的李承乾。
默默的偏頭。
孫思邈此時咬著牙忍不住小心道:“況且陛下也不願意縫補了。”
咣當。
李蕨就那麼一屁股坐在地上。
眼神呆滯的看著李承乾不說話。
孫思邈仿佛是下了某種決心。
他狠狠的擦了擦自己的眼淚。
站起來朝著李蕨俯首行禮。
“太子殿下,請贖老臣冒昧了。”
“這些年大多都是老臣為陛下調理身體。”
“每每陛下都囑托老臣不得亂講。”
“哪怕是皇後娘娘和太子殿下也一樣的!”
“如今到了這個時候。”
“老夫就是抗旨也要說出來了。”
說到這裡的時候他更加哽咽,一隻手顫顫巍巍的指著床上的李承乾。
說話的聲音幾乎是歇斯底裡了。
“陛下早年還是太子的時候,這麼多年的擔驚受怕內心鬱結,每日都是提心吊膽,早就血氣虧空,要比正常人虛弱不知多少。”
“陛下早年腿腳不便,先天有失,陰雨之時本就難忍劇痛。”
“這些年陛下出征每每都是身先士卒。”
“每每都是帶著重傷回來。”
“你們知道殿下身上有多少傷口嗎?”
背著身子的蘇氏和孫思邈幾乎是同時開口了。
“刀傷十一處。”
“弓弩擊中就有八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