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坐在椅子上的捕役沒成想典史會來,根本來不及反應,慌亂的站起身來行禮,有些悻悻。
而鄭均早早注意到了情況,第一個起身,已經行禮了起來。
堂內鴉雀無聲。
“免禮,免禮。”
雖是讓鄭均感覺有些陰冷,但這典史環視一眼四周後,頗為滿意,接著便和善的看向了鄭均:“小鄭傷勢可好些了?”
鄭均拱手道:“回典史的話,已經無礙了。”
而見鄭均如此說話,典史輕笑著點頭示意,接著又娓娓道來:“前些日子你姐夫來尋我,我這才知道那婁威膽子這般大,竟欺負上咱們衙門的人了!且放寬心,本官已上報鎮撫司,鎮撫司衙門會派人去收拾他,定給你和小鄧、老張一個公道!”
小鄧、老張。
是先前行動中另外兩個受了傷的捕役。
同鄭均不同,人家兩個是貨真價實拚殺在第一線負的傷,比鄭均嚴重多了。
足足能休沐一個月。
鄭均連忙多謝。
“既然人都齊了,那今日的點卯便由本官一起吧。”
典史笑意十足,而在典史身旁,跟著個八字胡白淨胖子,穿著一身黑袍差衣,氣喘籲籲,見典史這般去說,趕忙翻出了名冊:“大人,名冊在此。”
典史接過了名冊,便開始點起了卯。
“石弘昌!”
“周波!”
“鄭均!”
“……”
快班也沒幾個人在場,除卻值夜崗的捕役之外,儘數在此。
而點卯之後,這典史環視一眼四周,接著將名冊隨手一合,繼續吩咐道:“今日乃是月中,也合該輪崗了起來……小鄭是新來的,對巡街諸事宜不太熟絡。”
那典史似乎思索了一陣,自顧自的說著,“老周啊,你辛苦一些,和大劉一起,負責下個月的臨工坊,順道帶帶你這個舅子熟悉一番咱巡街皂吏的流程。”
“夜班崗哨,依舊是輪值,暫且不變。而善工坊一帶,就給趙二、老石一起巡街……”
典史安排接下來一月的事程。
而捕快中,一個看起來頗有些老實巴交的中年人聽到了‘臨工坊’三個字後,臉色登時苦瓜成了一片,似乎對這個地界兒十分抗拒。
鄭均方才閒言碎語中,倒也明白了這‘臨工坊’的地帶近些日子可不太平。
回憶了一番記憶,典史與自己往日無冤無仇,應不是刻意針對。
純粹撞上了。
這就比較無奈了,不過工作分內之事,也隻能去做了。
吩咐完快班的諸多事宜之後,典史便繼續朝著皂班、壯班去了,而在典史離開之後,那方才八字胡白淨胖子才可算鬆了口氣,接著便道:“行了,典史給大夥分配好了營生,那就都忙活去吧。”
這白淨胖子,便是快班班頭孫望。
而自家姐夫周浦,便站在班頭孫望身後,看起來精神微微有些萎靡。
昨夜便是姐夫當差值班,一夜沒睡,精神萎靡倒也正常。
鄭均正準備打個招呼,卻忽然覺得有一股滿含惡意的目光正盯著自己。
順著這目光望去,鄭均在班頭孫望的另一側,見著了個瘦乾漢子。
那漢子耷拉著眼皮,眼睛細長,呈三角形,正盯著鄭均,漏著不懷好意的凶光。
正是趙二。
這不懷好意的凶光被鄭均直接無視了去,他看向姐夫周浦,正準備說些什麼,卻見姐夫給了自己一個眼神。
鄭均立馬心領神會,便欲出班門。
不過行將出門之時,那趙二卻忽得迎麵撞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