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春樓內。
鄭均端坐主位,麵前皆是黑山衛中,各級什長、夥長。
而尋常士卒,鄭均也是使了銀子,請他們喝酒吃肉,大快朵頤一番。
畢竟未來一段時間,需要大家齊心協力,一起做事。
那碎玉門的‘王師兄’,也就是鎮撫司衙門裡的暗衛‘博章九’說過,會用黑山上的盜匪給自己積累軍功,雖然暫時還沒什麼消息傳來,但這遲早的事兒。
所以,還是需要士兵們效力。
“敬都頭一杯!”
眾將齊聲恭賀鄭均,而鄭均也微微頷首,同樣舉起一杯酒水來,一飲而儘後,對著眾將道:“諸位,軍中應當禁酒,不過今日大家歡聚一堂,隻此一杯,莫要多飲。”
聽到鄭均的話語之後,眾將凜然,當即滿飲一杯之後,便停下了手中的杯杓,開始吃起了菜來。
“諸位,關於募兵之事,你們有什麼想法?”
鄭均將手中的筷子放下,手指輕巧桌麵,望向周圍的什長、夥長們,最終將視線停留在了副都頭楊俊身上。
什長、夥長,皆為煉血武者,隻不過在於煉血的層次不同罷了。
但他們聽到了鄭均的話語之後,紛紛停下了手中的動作,同時看向了鄭均,不知鄭均這話是什麼意思。
難道鄭都頭不滿足現在的空餉份額,要多吃一些?
眾夥長、什長們麵麵相覷,不由有些駭然。
這位新都頭的胃口,也太大了吧!
“啟稟都頭,按照常理,應招縣內諸良家子入伍,縣內若良家子不足,則招郡內其餘各縣良家子入伍。”楊俊深吸一口氣,對著鄭均道,“前任林縣尉帶兵進了黑山,結果死傷慘重,咱們增補了一次黑山縣縣兵,縣內良家子已經補充了一次。”
“都頭可是有想法?若有什麼想法,也未嘗不能商量一番,隻不過缺額太大,咱們也不能……”
黑山衛乃是脫產士兵,並非壯班的那些民壯。
壯班的民壯隻是歸壯班指揮而已,真正是壯班皂吏的不過三十幾人罷了,剩下的都是服役的民壯,閒時在家務農,戰時上陣運糧、挖槽。
但黑山衛的士兵,是需要日夜操練的。
入選第一就是體格魁梧,滿足煉血入門的條件。
而且不僅要家世清白者,拒地痞流氓、爭強鬥狠者入伍。
因此,這些各地的脫產士兵才能維持戰鬥力,打仗時令行禁止。
但……
大周都八百年了。
各地利益交錯盤結,做些手腳並不算什麼問題。
唯一的問題在於,楊俊擔心鄭均空餉吃多了,導致兵力虛浮,可能會出亂子。
隻吃八十八個步兵餉、一個騎兵餉,是曆代黑山衛的都頭前輩吃空餉吃出的總結,多吃一個都有可能出事兒。
“不是,我是想要安排兩個壯班皂吏進入軍中,除此之外,其餘七十個名額,我也要五十個,組建親兵。”
鄭均直接就有些無語:難道我在你們的心中,就是個吃空餉的都頭嗎?!
聽到了鄭均的話語,楊俊當即開口道:“都頭請放心,這個斷然沒有什麼問題,那兵房隨意改一下就行,郡裡的隊正、都尉也都是自己的人。”
鄭均聞言,頷首點頭,接著忽然想到了什麼,張口說道:“哦對了,還有一件事,這個月的益血丸和藏氣丹還沒到,還有我的那三枚豹筋丸,催一下。”
楊俊一愣,接著便道:“請您放心,明日就送去您府上。”
“好。”
鄭均微微一笑,十分滿意。
這十幾天的時間,他把丹藥都給嗑光了,甚至連姐夫周浦的益血丸都供不起了。
必須要新丹藥來提升自己的實力。
我在縣城嗑藥升級。
接著,鄭均便想要打聽些什麼,卻忽然見得門口一直有一個褐色短衣的小廝來回踱步,雖然看著有些獐頭鼠目,但鄭均一眼便瞧出了,那便是自己鎮撫司暗衛的接頭人,孫布。
對方一直在這附近徘徊,定然有事來尋自己。
鄭均見狀,當即起身,對著在座的夥長、什長們道:“我出去解個手,你們繼續。”
眾夥長、什長立馬起身打算相送,鄭均見狀,登時一愣,接著便擺了擺手,示意他們留在這兒就行,自己便出了包間房門。
孫布走在前方,鄭均跟在後麵,裝作無事的樣子,就在拐角處擦肩之處,孫布直接假裝撞了鄭均一下,在被撞的同時,孫布直接遞了一個瓷瓶過來,同時壓低了聲音說道:“這個月的丹藥份額,從上到下,依次為藏氣丹、豹筋丹、益血丸,銀兩已經放在你家院子角落。”
“最近監視一下蔡勳異常舉動,近日蔡勳與博州蔡家來往書信頗為密切,疑似與碎玉門餘孽謀逆案有關。”
孫布一口氣說完,沒有半分停歇:“還有縣令孟閒,‘章黑三’近日觀測,黑山縣令孟閒最近的書信往來也很密切,接觸人尚未知曉,想辦法查明與縣令孟閒交談之輩。”
說完之後,孫布立馬誠惶誠恐,當著鄭均的麵,狂扇自己的巴掌,對著鄭均驚恐萬分道:“小的死罪,小的死罪!還請鄭都頭恕罪,恕罪。”
“無事。”
鄭均也擺了擺手,大度無比,接著便下樓,去茅房轉了一圈後,又回到了酒桌之上,大口吃肉,同時心裡琢磨孫布方才的話。
蔡勳來往密切,應該是自己的緣故。
一是滄海派之事,二是說親之事。
但縣令孟閒是什麼情況?
說實話,如果不是因為‘孫布’忽然提到了縣令孟閒,自己都差點忘了孟閒這位縣太爺的存在。
想到這裡,鄭均不由細思極恐了起來。
這是何等恐怖的一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