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睿誠戀戀不舍的望著鄭均收回去的丹藥,貪婪的吸納著殘留的丹香,但聽到了鄭均的話語之後,商睿誠還是第一時間行禮道:“請大人放心,此間之事,不傳六耳。”
“那便好。”
鄭均微微頷首點頭,揮了揮手,商睿誠便立馬心領神會,告辭離開。
而在商睿誠離開之後,一旁的盧承弼則是恭敬道:“主公,這些時日,舍妹對您多有眷戀,因此自長陽郡趕來,如今正在城中,您看……”
盧承弼想的很清楚。
蔡夫人尚未誕下子嗣,若是自家的清儀妹妹能搶先一步誕下長子,那麼他們自然會比蔡氏更有利一些。
長子的身份,在這個時代代表著什麼自然是不言而喻的。
就算未來不成器也無妨,起碼占據了一個子嗣舅家的身份,能更加密切的關聯在一起。
“你們啊,有些太著急了些。”
鄭均輕笑一聲,接著便道:“這幾日便算了,我著急閉關。”
鄭均決定了。
他要閉關修行,吞服這枚‘九轉化龍丹’。
這枚‘九轉化龍丹’雖然乃是通竅武者突破元丹時所用的丹藥,但平常服用,自無不可。
原理左右不過是蘊含大量靈氣,輔助運轉修行。
因此,隻能說直接吞服有些浪費那一刹那的磅礴真元,並不能說沒有作用。
但現在鄭均,就是需要快速突破。
至於自己通竅巔峰之後該怎麼樣,就等通竅巔峰再說!
顧不好眼前的一幕,哪兒還有什麼通竅巔峰的機會。
再加上那枚狐妖內丹。
突破通竅三境也是綽綽有餘,甚至可以一鼓作氣推到通竅三境巔峰的地步。
一念至此,鄭均立馬心裡便有了主意。
而盧承弼聞言,內心也是陡然一顫。
啊?
又要突破?
不過很快,盧承弼便想清楚自家主公是想要利用這‘九轉化龍丹’來突破境界。
這……
這也太過於浪費了吧?
一念至此,盧承弼便是心疼不已,喉間迸出金石相擊般的顫音:“主公三思!突破之事不急於一時,此丹乃聚天地靈韻的玄魄元胚,若待通竅圓滿時煉化,或可一舉破境元丹!主公如今服用,乃是如同以龍泉烹雀,暴殄天物啊!”
“無妨。”
鄭均拂袖輕笑,眸中金紋流轉如星河倒懸,周身真元鼓蕩間,聲若龍吟自九天垂落:“此丹既入我手,便是天意。待我登臨通竅絕巔,天下靈藥當如繁星入彀!”
“況且,以我之天賦,破境何須草木助力?”
說罷,鄭均又一揮手來,整個院落之中,登時出現了四具妖軀殘骸。
六翼黑蟒、玄甲巨鱷、六尾白狐、羽化白鶴。
這四具妖屍,便是鄭均這些日子來斬殺的四頭通竅大妖。
倒是不知覺間,已經斬殺了四頭。
“持我腰牌,將這些送往博州梁宗師的淬星台,煩請其為我鍛造一把刀來,一切費用皆可自取。”
鄭均道:“告訴梁宗師,我要一柄能殺儘嵐州諸通竅的刀,能與元丹短暫抗衡的刀,而不是砍不了幾次,便崩裂的刀。”
那您這個要求有點高了。
盧承弼在心中想著,不過還是拱手稱是。
而鄭均見此,倒是放下一切執念,準備專心謀劃,突破通竅三境!
……
時間荏苒,轉眼間便是一月有餘。
嵐州局勢陷入了一種詭異的平靜之中,原本劍拔弩張的雙方此刻竟然在同一時間默契的停下了征伐,進行互相對峙的局麵。
這一個月來,竟然連小摩擦都沒有,隻不過不斷有難民自鏡淵郡逃竄罷了。
無人驅逐,鄭均的擄人計劃也沒開始。
隻是因為大戰將起,百姓擔憂自發逃難罷了。
而在博州康樂郡的官路之上,司禮監掌印太監高禮山,也即將抵達此地。
畢竟他們是從彭州新陽出發,一路繞行今、彭二州,甚至走了一段水路,才抵達了這博州城,前去宣讀旨意。
他們這一行人並不多,僅有八人。
為首的,自然是他總管太監高禮山。
其餘七人,有兩人乃是‘天子賞賜’。
一個乃是韓庶人,也就是韓王之女,前清寧郡主李昭婉;一個是罪臣楊氏嫡女,楊瀟。
剩下的五人,自然是司禮監的隨行太監了,皆為外罡修為。
外罡武者,在一郡之地足以名震一方,在軍中甚至可以統禦千人。
而在司禮監,則隻是皇帝身邊的家奴,尋常宦官罷了。
此番出行,高禮山一方麵是宣讀旨意,另一方麵則是考察實際戰果。
永昌皇帝自然也不傻,他也很想清楚嵐州真實情況如何。
不然等到了‘殲敵一億,虎踞小島’的地步,那可真是貽笑大方了。
不過來的路上,高禮山便攔到了鄭均派出的八百裡加急,提前洞悉了一下鄭均的軍報,看到了‘斬首三萬’的消息之後,不由大為驚訝,對左右太監滿意道:“這位鄭君侯果然忠貞,竟沒有謊報戰功!”
而左右的太監見此,也是不由得拍馬屁道:“世人皆言鄭君侯潰敵二十萬,而軍報之中,獨報三萬,可見鄭君侯忠貞可鑒,不願欺瞞陛下啊!”
“鄭君侯真乃忠臣也!”
“國家昏亂有忠臣,鄭君侯便是天大的忠臣呀,此事必然要回稟陛下才是!”
“……”
左右的太監一同阿諛了起來,倒是讓高禮山微微頷首。
如此甚妙。
不過,就當高禮山打算說些什麼的時候,卻忽然見得身後的馬車之中,傳來一道清冷的冷哼聲。
他知曉,這哼聲乃是韓王女清寧郡主所發。
不過,高禮山也並不怎麼在意。
叛王之女,如今被賞賜給鄭君侯這樣少年英豪當妾室,你就偷著樂去吧。
若是神武皇帝還在,韓藩一脈,恐怕要趕儘殺絕,統統處死,就算是雞蛋也要搖散黃、蚯蚓也得劈兩半。
也就當今天子仁厚,念及侄女之情,沒處死這清寧郡主。
高禮山搖了搖頭,正打算說些什麼的時候,忽然神情一凝,轉首望向了不遠處的方向,登時大駭:“什麼?!”
其餘五個太監有些摸不著頭腦,不明白高禮山為何如此。
其中一個頗為受寵的太監見此,不由低聲問詢道:“乾爹,這是怎了?”
“有人突破了!”
高禮山深吸一口氣來,眼眸之中充滿了豔羨與駭然:“這等氣勢,難不成有人突破元丹?這附近有何等武者能夠突破元丹?隻有……隻有房翼老賊了!”
“房翼老賊在此處突破元丹?莫不成,康樂已經被打下來了?”
想到這裡,高禮山已經嚇得有些渾身發汗了。
若是房翼在這附近突破,那麼證明房家的兵馬已經到了博州,自己這個通竅武者在麵對元丹,是沒有任何勝算的!
就算,對方乃是新晉的元丹!
一念至此,高禮山險些就一飛衝天,奪命而逃。
但很快,他便發現,好像有些不同。
因為這氣息不對。
根據鎮撫司記載,那房翼老賊修的是‘星穹熾靈法’,乃是火屬真元,突破異象,當以紅色為主。
但遠處青輝貫空,雲靄翻湧如海,赫然是一片長青之色。
並非房翼!
而且這氣息相比於元丹武聖,又有些薄弱了。
似乎,隻是聲勢浩大。
正當高禮山思緒之時,其餘幾個太監也見到了天地異象。
卻隻見得天際青芒大盛,如蛟龍騰雲,青金化霧籠罩四野,康樂郡城方向,青色光柱直衝雲霄,威壓如潮。
“乾……乾爹,這威壓怎比去年靖南侯突破時還駭人?難不成是……元丹……”
年輕太監牙齒打顫,驚駭無比。
而高禮山袖中手掌已捏碎玉扳指,他在神武朝見過多少天驕破境,卻從未有這般吞天食地的氣象。
青芒中隱現的龍形虛影,竟讓他這通竅二境的真元都凝滯三分。
而郡守府閉關室內,鄭均周身浮起玄竅光輪,狐妖內丹化作赤霞沒入丹田,九轉化龍丹卻在喉間懸而不落。
就在此時,鄭均猛然睜眼,眸中金紋暴漲:“就在今日!”
霎那間,本該用於突破元丹的磅礴藥力,此刻正被碎玉真元層層剝解,化作三百六十道青金鎖鏈刺入周身大穴。
“耳竅開,突破就在今朝!”
“……”
“轟隆隆!”
就在鄭均突破之時,康樂郡的地麵突然劇烈震顫,郡城上空的護城大陣竟忽得被激發了起來,明滅不定。
監軍馮賀,本在負責鮮卑騎兵的運轉,忽遭此等異象,瞬間駭了一跳,連忙抓著城牆垛口,目瞪口呆地看著四周,卻隻見城外官道之中,原本光禿禿的草木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恢複生機,甚至有不少居於城中的士卒驚覺身上陳年暗傷漸漸舒展,似乎有所治愈!
這一幕,著實讓馮賀目瞪口呆。
他自然知曉鄭將軍正在閉關,見到了這等天地異象,也不容他多想!
“通竅的突破,竟有如此異象?莫不成,天命在鄭?!”
而城外五十裡的高禮山此刻已經被這天地異象給驚呆了,他大腦飛速旋轉,忽然之間,眼底泛起精光,低聲道:“速往康樂郡!”
他已經想到了。
在這附近,青金真元。
符合條件的隻有一人。
便是他此番前來冊封的對象,博州行軍道大總管、平嵐州叛亂大都督、定秦侯鄭均!
而馬車之中,那清寧郡主也忍不住探出腦袋,死死盯著異象中心,這位前郡主蒼白的唇間竟溢出血絲,顯然是太過震撼,以至於咬破舌尖,強壓心中震顫。
不過,就在高禮山催動真元欲縱馬疾馳之際,西北天際忽有青金交織的遁光撕裂雲層。
那流光似裹挾著萬千星光,所過之處草木無風自偃,竟在官道上犁出三丈寬的玉質溝壑!
老太監袖中紫金蟒紋嗡嗡震顫,他猛然勒住韁繩,望向前方,赫然便見到了一襲甲胄的年輕戰將懸浮於天空之中,居高臨下,漠視自己。
“你乃何人,緣何來此?”
這年輕悍將周身真元鼓蕩間,聲若龍吟自九天垂落,眸中金紋流轉如星河倒懸!
正是鄭均!
而鄭均的威勢震蕩,令高禮山這通竅強者亦為之膽寒!
高禮山當即深吸一口氣來,從衣袖之中掏出了一張明燦燦的聖旨,低聲道:“鄭將軍,老奴高禮山,奉陛下之令,前來宣讀旨意的。”
“原來是高公公。”
鄭均聞言,雖然感覺有些意外,但瞧了幾眼,並沒有看出什麼問題來。
身份符合、實力符合、聖旨符合、情報符合。
見鄭均信了自己的身份之後,高禮山當即尖聲道:“鄭均接旨!”
鄭均聞言,當即落下,站在官路之上,拱手行禮:“請恕末將甲胄在身,未能施全禮。”
若是尋常時刻,高禮山必然皺眉嗬斥。
什麼狗屁甲胄?
不說通竅武者,就算是外罡都不會用這等拙劣的手段。
但高禮山還沉浸在方才鄭均突破的震撼之中,也沒有張口,而是宣讀旨意了起來:“朕聞褒德旌功……”
“今特晉卿為博州行軍道大總管,總製九郡軍務,賜雙旌雙節;兼領平嵐州叛亂大都督,準開府建牙。封定秦侯,食邑千戶,世襲罔替。賜女婢二人、金萬兩、良駒一匹,望卿克紹忠勤,早清叛亂。其勉旃哉,無負朕心!”
博州行軍道大總管,總製九郡軍務?
平嵐州叛亂大都督,準開府建牙?
封定秦侯,食邑千戶,世襲罔替?
聽到了這三個職務之後,鄭均不由一怔。
第一道,乃是軍職,至此之後,博州所有兵馬,名義上皆要聽從自己號令。
第二道,你是臨時職責,準許自己自行招募兵馬、將領,安置嵐州一切軍職。
第三道,則是爵位,世襲罔替所用。
爵名‘定秦’,皇帝顯然是希望自己,為他平定秦王啊!
隻不過……
‘秦王是元丹武聖,我怎麼平他?他不來平我就謝天謝地了。’
鄭均在心中微微吐槽一句,但表麵上還是感激涕零,大聲喊道:“臣接旨,吾皇萬歲!”
至於後麵那什麼黃金、女婢、良駒,鄭均都沒當回事兒。
根本就沒有前三者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