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遠郡,鄭均攜蓋世威壓回歸。
周身的煞氣近乎可以說是凝作實質寒潮撲麵而來,著實是令寧遠郡城門的蓄氣守將驚恐萬分,直到令旗‘啪’地一聲跌落在地上,這才驚覺自己早已冷汗透甲。
這一戰,鄭均接連斬殺郎靖、郎睿、房度、南宮行、龔明、房寒、趙東來、房垣八個通竅武者,身上的這股煞氣與殺意自然是根本止不住。
“大都督!”
被這股煞氣嚇出來的許厚險些就命令全軍打開大陣了,然而瞧見了是鄭均歸來之後,登時一怔,便趕忙出迎,對著鄭均拱手道:“大都督斬殺五賊,聲威已震天下!”
“後末將聽聞,大都督一路追敵,殺至紫陽,還望大都督珍重,莫要行意氣之事,六郡之事,皆係於大都督之上,若大都督有變,基業將毀於一旦!”
許厚的聲音誠摯,一副拳拳之心的忠臣模樣。
事實上,他還真這麼想的。
自從投向鄭均之後,許厚已經沒有回頭路了。
至少在嵐州是如此,伴隨著房氏中人殞命,許厚在房家那邊一定是必殺之人,因此他現在唯一的指望,就是鄭均擊敗房氏,成為新的嵐州之主。
如此,許厚也能水漲船高。
但如果鄭均出了什麼事兒,許厚隻能遠遁博州、宣州,甚至去南方找世家大族討一口飯吃了。
如果不是必須,誰又願意背井離鄉呢?
而聽到許厚這麼說,鄭均不由哈哈一笑,落在了城門之上,對著許厚笑道:“許將軍無需擔憂,這嵐州之大,本督何處去不得?”
“今日殺至紫陽郡,斬房氏房寒、房垣二賊,歸途之中,那廣平郡郡守趙東來不識抬舉,亦被我斬殺。”
鄭均輕輕一笑,對著許厚道:“即日整軍,準備前壓!五日之內動兵,在房冀老賊反應過來之前,拿下巴塘、廣平二郡!”
雖然先前鄭均很是裝逼,說了個讓房冀早點突破元丹,這樣他就能斬殺一尊元丹武聖,但心裡卻並不這麼想。
吹牛是吹牛,現實是現實。
鄭均又不傻,怎麼可能給自己增加難度啊?
趁著自己當眾斬殺如此多的通竅武者,敵軍士氣下降,再加上對麵通竅武者減員,如此情況下,就應該主動出擊,大軍壓境,一舉打到嵐州州治!
嵐州州治,名曰安業,乃是嵐州治所所在。
在兩千年前,魏末亂世之時,曾有十八國並立,這安業城便是當時的代國國都,經濟發達。
當然,時過境遷,如今安業城已經成了嵐州城,但在地理行政方麵,還是有不同稱呼。
譬如今州州治大梁、彭州州治新陽一般。
那房氏老祖房冀,便是在這嵐州城之中。
這位房冀老祖,顯然不會隨意動手,畢竟那秦王殿下必然給了他一定的資源傾斜,這位房冀老祖多半是在安業城閉關,尋求一個突破元丹武聖的機會。
如果等房冀突破了元丹武聖,那就麻煩了。
所以,鄭均現在的想法就是要趁著對方如今根基不穩的情況下,一鼓作氣,打到安業去。
許厚聞言,也是大為錯愕,不由低聲道:“大都督,這……”
他是沒有想到,鄭均竟然斬殺了房垣、房寒。
這確實是令人感到匪夷所思!
若是如此的話,再加上那趙東來,豈不是說大都督這出去一趟,斬殺了八尊通竅武者?!
想到這裡,許厚也是嚇了一大跳。
“莫非,許將軍要違背我的軍令嗎?”鄭均眼神一眯,張口說道。
“不敢。”
許厚連忙拱手行禮:“末將隻是被大都督的實力所震懾,一時失神,還望大都督勿怪!”
鄭均點了點頭,隨意將已經有些破損的披風摘下,然後朝著城中走去,隨口問道:“最近可有什麼要緊之事?”
“回大都督,如今六郡久經戰亂,多有逃兵、潰兵虎嘯山林,聚眾為盜,滋擾治下百姓,尤以漁漣郡為最。”許厚立馬拱手道,“妖魔亦是橫行,據各郡縣彙報,有數頭外罡妖魔盤踞左右。”
鄭均聞言,當即張口道:“這是件大事,民生為重!必須要妥善解決,即刻調令,漁漣郡守衛圖兼祧討賊經略大臣,率嵐州軍,三月之內,平六郡賊禍、妖患。”
許厚拱手稱是。
鄭均繼續問道:“天下之勢,又有何變故?”
“大都督,雲州方向,元丹武聖、總督王成棟大人以戎治戎,大獲全勝,斬戎狄首級八萬,大軍進逼東夷與北戎邊界。”
許厚道:“然王總督麾下,一尊通竅四境的總兵杜惠因大軍迷路,誤了方向,未能及時圍堵北戎兵鋒,擔心受責罰,便率本部五萬人南下逃竄。”
“這位杜總兵行至博州、雲州之陲,便趁陸續郡守不在,就地攻陷五光郡,自號‘擎天大將軍’。”
聽到這事兒,鄭均眉頭一挑。
演都不演了。
總兵率兵五萬,從北疆最前線一路逃到後方大本營,雲州軍都是傻子,一個都沒有阻攔的?
這五萬士卒對這位總兵這麼忠誠,逃到這兒來一個兵馬都不少,全都自願跟隨?
既然當了反賊,為什麼要自號‘擎天大將軍’,並且占據了五光郡之後又沒有任何行動?
種種行為,鄭均覺得隻有一個原因。
雲州,也要動了。
那位沉寂已久的燕王殿下,也似乎要向外界露出獠牙了。
先前燕王不動,乃是因為北部有大敵,北戎野心勃勃。
如今王成棟擊敗了北戎人,讓燕王喘過氣來,自然想要極目南方,正式加入這場皇位爭奪戰了。
對此,鄭均隻有一個想法。
老丈人能頂住嗎?
老丈人頂不住,能不能讓老祖宗蔡抗回來頂啊,好歹也是元丹武聖,彆管那魏韓二王了,自己家都快被偷了!
“今州局勢如何、青州局勢如何、肅州局勢如何、京師局勢又如何?”鄭均張口問道。
南方局勢沒有用,鄭均問了也沒必要。
還是問一問和自己有關的四個點。
今州的魏韓二王、青州的反賊、肅州的西狄人以及京師的秦王。
這四點,才是北方的局勢。
“將軍,今州、京師戰局皆是焦灼,肅州的趙王似乎正在和西狄和談,如今已經停戰。”許厚道,“至於青州局勢,那位號稱元丹之下第一人的李須陀率軍西進,攻打翟謙,被張稠大敗。”
“李須陀西進大軍僅存兩千餘人,狼狽東歸之時,為秦存海所殺,膠東之地儘歸於秦存海所有。”
許厚道:“而臨淄城中的齊王殿下也動了,虢國公魏搏虎率兵二十萬,東進對抗秦存海;而齊王殿下本尊,則親率十萬大軍,攻討翟謙,似乎想要讓青州歸於一同。”
鄭均聞言,不禁頷首。
看來,自己那非親非故也沒什麼關係隻知道互相算計的至親兄弟單雄義要攤上事兒了。
跟著張稠混,贏了李須陀之後,還要直麵齊王。
這下難受了吧?
不過鄭均打心底裡還是希望翟謙張稠單雄義這個團夥能多撐一會兒。
畢竟齊王如果再加進來,那可就亂到極致了。
一定要頂住啊。
“看來天下紛擾,戰亂不斷啊。”
鄭均感歎一聲:“曾幾何時,天下還是那般和平,如今卻各地紛爭不斷,百姓流離失所啊。”
“興與亡,百姓皆苦啊!”
小裝一波。
天下大勢,不可避免。
鄭均雖然不會特彆期待,但也不會因此感歎。
如今這波,隻是為了立一個‘愛民如子’的人設。
畢竟這一路,除卻許厚之外還有諸多將士。
將士們口口相傳,自己人設就能傳出去了。
而聽到了鄭均的話,許厚也是立馬心領神會,當即奉承道:“大都督心懷天下,若各路藩王、將軍都有大都督這般的菩薩心腸,怎會使得烽煙四起,百姓流離?”
鄭均聞言,不由輕輕一笑,也沒有多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