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內寂靜又淩亂,地上全都是酒瓶殘渣,茶幾上歪倒著一瓶威士忌,裡麵猩黃色的酒水打濕了雪白的地毯。
他從眾多雜物中,找到了陳粟已經摔壞的手機,還有殘渣上的血跡。
她受傷了?
瞿柏南陰沉著臉,聯係物業調取監控。
監控顯示,陳粟一個人淋著雨從西園小區出來,上了一輛出租車。
他掏出手機,給溫稚打電話。
溫稚隔著電話冷嘲熱諷,“從小到大,她最親近的人就是你,昨晚雨下那麼大,你把她一個人丟在出租屋,現在卻問我她去了哪裡,瞿柏南,你還真是不怕她出事啊,天亮了才聯係我!”
掛斷電話,溫稚直接聯係了溫家,讓幫忙找人。
瞿柏南陰沉著臉,正準備報警,瞿母突然打了電話過來。
“不用找了。”
瞿母道,“粟粟在我這裡。”
陳粟從西園小區出來,坐在出租車裡晃蕩了一圈,發現自己還是無處可去。
於是,隻好又回到了瞿家,時間剛好和瞿柏南錯開。
瞿母不是那麼不通情理的人,更何況陳粟好歹也是自己看著長大的,把人帶回來後讓洗澡換了身衣服,才等人睡著,瞿柏南就回來了。
他一進去,就看到瞿母剛從樓上下來。
“粟粟呢?”他著急問。
瞿母語氣平平,“在自己房間。”
話剛落,瞿柏南快速上樓。
瞿母喊住,“她睡著了,你確定你要進去打擾?”
瞿柏南嗯了一聲,“我看她一眼就出來。”
瞿柏南直奔陳粟的房間,手落在門把手上,卻又瞬間冷靜下來。
他在門口站了片刻,轉身下樓。
瞿母挑眉,“這麼快就下來了?”
瞿柏南回來的路上全程沒撐傘,此時此刻渾身濕噠噠的,他順手把垂落鬢角的發絲單手抓捋到腦後,點了根煙。
“她沒受傷吧?”
看這樣子,他是根本沒進去。
瞿母沒多問,“她能受什麼傷,最多淋了點雨而已,倒是你,從小到大你做事情向來有分寸,今天是怎麼了,魔怔了?把自己弄成這幅鬼樣子。”
瞿母還是第一次見瞿柏南如此狼狽,而且還是為了陳粟。
說不生氣是假的。
瞿柏南彈了彈煙灰,“在你眼裡,您兒子就必須帶著麵具,一輩子都不能摘麼。”
瞿柏南的聲音帶著幾分嗤,瞿母差點以為自己聽錯了。
“你什麼意思?”
“沒什麼,”瞿柏南把煙摁滅在煙灰缸,神情又恢複了一貫的冷靜,“天快亮了,我去洗澡,晚點公司還有會要開。”
他起身上樓。
瞿母看著他的背影,冷不丁道,“你爸剛才跟我提了你和知微訂婚的事,日子我們已經定好了,就在下月初。”
瞿柏南腳步頓了下,回頭看瞿母。
“我不管你心裡怎麼想的,”瞿母垂下眼瞼,“要麼粟粟嫁給宋明嶼,要麼你跟沈知微結婚,這兩個選擇你選其一,這已經是我能給你的最大寬容度了。”
她抬頭對上瞿柏南的眼睛,“這不隻是我的意思,還是你爸的意思。”
瞿柏南沒說答應,也沒說不答應。
陳粟恰好就是在這時從臥室出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