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3章 噴神附體,舌戰群儒_重生2004:獨行文壇_在線言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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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3章 噴神附體,舌戰群儒(1 / 2)

白曄等人臉色一變,正要開口,張潮卻搶先道:“我剛剛那句話有些尖銳,不過這也是響應白會長的號召嘛,尖銳一點也無妨。

評論家可以對作家‘暢所欲言’,我們這些作家是不是也有‘直言不諱’的權利啊?

一句話堵得白曄胸口發悶,隻好眼神一瞟,另一個還沒有發過言的評論家馮錚心領神會,正要開口,卻聽劉亮程道:“先聽張潮把話說完——張潮,你儘管說,大家這點風度還是有的。”

張潮點點頭,繼續道:“承蒙白會長看得起,說我‘走上了文壇’。很慚愧,燕京的天壇我倒是上去過,但這‘文壇’的大門朝哪邊開、門票賣多少錢我都不知道,就說我‘走上了文壇’,讓我有一種逃票入場的感覺。

還是說全憑咱們評論界金口玉言,說誰上了誰就上了,說誰沒上誰就沒上?”

劉亮程臉上的凝重已經不見了,嘴角微微泛起笑意,看到又有人要打斷,連忙提前道:“張潮,注意討論主題,不要夾槍帶棒。你接著說。”

張潮道:“好,就說回咱們今天的主題。‘大時代的大手筆’,首先這句話就不成立,自欺欺人,純屬放……氣。把自己身處的,和要描述、刻畫的時代籠統稱為‘大時代’,本身就是一種典型的酸腐文人的意淫。

縱觀中國現代文學史,請問哪個時代不‘大’?就拿上世紀來說,新文化運動方興未艾的20年代不大嗎?內憂外患、山河破碎的30年代不大嗎?被兩場戰爭貫穿的40年代不大嗎?

百廢待興、改天換地的50年代不大嗎?……走出動蕩,走向開放的80年代、90年代不大嗎?要我看,對於任意一個具體的個體而言,沒有一個時代是‘小’的。

所以刻意強調某個時代是個‘大時代’,本質就是對作品沒信心嘛,需要扯虎皮拉大旗。而在我們作家眼裡,時代沒有大小之分,心眼才有。”

白曄的臉已經黑得像鍋底一樣,這個主題是他提出來的。愛用“大詞”做文章是他一向的習慣。但他現在隻能一聲不吭,因為張潮觀點戳到了他的要害。他還在醞釀反擊。

張潮頓了頓,看白曄沒反應,於是繼續道:“再說‘大手筆’。我覺得既然是文學作品,那就要多講‘文筆’,少講‘手筆’。文筆是可以讓不同層次的讀者具體感知到的作品的文字細節,手筆則通常指作品的體量規模。

我們有一個誤區是,認為篇幅長、規模大的現實主義作品就可以‘反映大時代’,這同樣是一種自我催眠。曆史是由無數個細碎的側麵共同構成的,每個人都生活在特定的側麵,能把自己身處的這個側麵探索完都很困難,何況隻能偶爾去看看的其他側麵。

憑借這麼有限的經驗,怎麼敢說出‘反映大時代’這麼大的話?巴爾紮克的《人間喜劇》手筆夠大了吧?他立誌要做‘時代的書記官’,但實際上他筆下的人物,商人、律師、小文員、公證員等等,刻畫的明顯比農民和貴族好的多。

因為他經過商、學過法律、當過實習公證員,而農民、貴族的生活和他不在一個曆史側麵。如此天才和有野心的大作家都如此,何況其他人?所以在19世紀末,托爾斯泰以後,這種‘大手筆’作品的所有可能性,已經被挖掘窮儘了,幾乎沒有偉大的作家再用‘大手筆’這種過時的理念進行創作了。

加西亞·馬爾克斯的《百年孤獨》隻寫了馬貢多一個小村子裡一個家族的人事變遷;詹姆斯·喬伊斯的《尤利西斯》隻寫了青年詩人斯蒂芬一天之內的見聞和心理曆程。但是前者被認為再現拉丁美洲曆史社會圖景;後者名聲更大,被認為是一幅人類社會的縮影。

他們憑借的是對人類社會發展規律和人性的洞悉,將極宏大的主題壓縮進了極有限的時間和空間裡。那請問,他們的‘手筆’是大還是小?

國內文學的‘現代化’雖然因為時代因素,起步晚了一點,但是在上世紀80年代以後,大部分純文學作家也逐漸開始向曆史、向社會、向人的內心走,而不是浮在表麵上,追求所謂的‘大手筆’。”

一口氣講了這麼多,張潮也有點疲勞,但他喝了一口水後,還是再接再厲,說出了自己的結論:“所以,‘大時代’是偽命題,‘大手筆’則早就過時了。‘大時代中的大手筆’,既虛偽且無聊,在這個主題下討論任何文學話題,都隻能說一些‘假、大、空’的套話。”

“夠了!”白曄把自己的茶杯往桌上重重一落,發出清脆的瓷器撞擊聲,濺出來的茶水很快沁透了紅色的桌布,形成一團黑洞。

張潮詫異地道:“白會長,這不是您要我們彆‘吹吹捧捧’,而要說‘真知灼見’的嗎?”

白曄陰沉著臉,冷冷道:“主題討論,就是要在一個具有共識的理論框架裡,對文學作品和文學現象進行評述。至於這個主題是不是合理,不在討論範圍內,不然就成了概念扯皮了。”

沒等張潮開口,劉亮程突然道:“我覺得張潮講的有道理——所謂‘名不正,則言不順’。形成共識固然重要,但是對文學的理解本來就應該有‘求同存異’的胸襟。

作家要經得起批評家的批評,批評家也應該經得起作家的批評。隻有互相砥礪,才能共同進步。您說是吧,白會長?”

什麼長幼尊卑,什麼體製資源,什麼文壇身份……都滾一邊去!劉亮程在張潮的刺激下,終於明白今天這場原本極不起眼的研討會,可能會是文壇話語權交接的轉折點。

作家出身的他,雖然也被評論家“提攜”過,但是也明白這種不平衡是病態的、畸形的。如果不能打破這十幾年來,評論家對文學作品話語權的壟斷,那李娟今天的遭遇,恐怕會一次又一次上演。

彆看平時作協、文聯開閒會的時候,大家互相之間一個個客氣得不得了,都是一副與世無爭、相互謙讓的麵孔,但是涉及到話語權的爭奪,那都是要“一寸山河一寸血”的。

一旦純文學作家們找到繞開評論界的成熟通道,那文學市場的生態才算回歸良性循環。所以他也豁出去了。

白曄看看時鐘,時間還早,在其他會場的專題討論都還沒有結束,如果這時候他強行結束這一場討論,那等於承認自己的失敗,這對於操權弄柄多年的他來說,是不可接受的。但現在他想開口反對,又被張潮、劉亮程兩頭堵,隻好再向其他人使眼色。

年輕的評論家馮錚終於找到機會了,清了下嗓子就開口道:“張潮的說法有些混淆視聽了。‘大時代中的大手筆’,‘大時代’指的是作家要主動發掘所處或者所描繪時代的偉大特質。

‘大手筆’指的也不是一個人,而是一批有著大情懷的作家,共同創作出反映不同階層、不同人群的群像作品。我們文學批評界,就是希望通過提出這樣的理念,督促作家們投身……”

馮錚越說越得意,偷偷瞄了幾眼白曄,發現他老人家臉色漸漸化凍,心裡就更加高興了。他目前的主要工作是某大學文學院的青年講師,兼職文學評論,如果能得到白曄的青睞,那以後發文章、評職稱,都會便利得多吧……

“最後,我想說,文學批評家並不是站在作家的對立麵,而是作家和作品的發現者和鞭策者。”

張潮耐心地聽馮錚講完,看著他得意洋洋的樣子,不禁嗤笑一聲,然後才道:“感謝你的表演,給‘空頭文學批評家’做了一個生動的示範。”

馮錚勃然大怒道:“你……!”

劉亮程連忙打斷道:“張潮,都說了注意不要夾槍帶棒,要團結。你接著說。”

張潮道:“剛剛聽完你的發言,都不知道該叫你馮老師,還是要叫你馮老爺了。威斯坦·休·奧登曾經說過‘批評是一種閒聊’。這句話有些不正經,但我認為說出了文學批評的本質特征——

它應該來源於一種分享閱讀感受的本能衝動,是爐前燈下的閒適交談,無論在學術層麵上如何升華和規範,初心不能變。

文學批評可以是分析、可以是描述、可以演繹、可以是闡釋,甚至可以是謾罵……唯獨,不能是‘指教’,更不能是‘指導。’而你剛剛的發言,恰恰就是在指導作家怎麼創作,就像地主老爺指揮長工該怎麼乾活,並且用一些漂亮話進行裝飾而已。

所以叫你‘老爺’不冤枉。你生動演繹了如果一個搞文學的人,既沒有創作才能,又心高氣傲,麵目會有多麼醜陋。”

沒等會場裡的批評家反應過來,張潮直接貼臉開大道:“這裡不僅有馮老爺,還有洪老爺,以及楊大奶奶、常二奶奶……”轉頭問白曄道:“你說對嗎,白老太爺?”

會場裡其他人都麻了,就連剛剛很有勇氣的劉亮程都瞠目結舌,不知道該怎麼辦,究竟是幫著張潮圓話,還是跟著繼續衝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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