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夕顏驕縱慣了,哪能容忍這窮鄉僻壤有人這樣跟她說話,頓時火氣就上來了。
她撩開簾子揚聲罵道:“本小姐可是安平侯府的大小姐!你算什麼東西敢跟本小姐這樣說話!”
車廂裡,沈明姝聽到這句話頓時坐直了身子。
裴景珩低聲說道:“安平侯府的人怎麼會來這裡?”
“應該是來找我的。”沈明姝眸色晦暗,直覺如此。
冷鋒不屑的說道:“我管你安平侯還是危平侯的,這山路是你家修的?你有什麼資格在這裡嚷嚷?”
沈夕顏氣得恨不得立刻給他兩巴掌,於是便命令跟在車旁的下人:“給本小姐砸了他的車!”
“住手。”車內傳出一道蒼老的聲音,“都退下,讓他們先行。”
沈夕顏委屈的縮回馬車裡晃了晃殷濁的胳膊:“師父!為何不讓顏兒教訓這臭小子!”
殷濁眯著眼連眼皮都懶得掀開:“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趕路要緊。”
“師父!”沈夕顏噘著嘴,很不服氣。
“徒兒彆忘了此行的正事。”殷濁端端坐著,手裡的拂塵在胳膊上掃了掃。
沈夕顏隻得鬆手做好:“顏兒知道了。”
冷鋒見對麵的馬車緩緩後退讓路,他哼了一聲:“刁蠻潑婦!算你車內的人識相!否則小爺定一劍劈了你們的馬車!駕!”
兩輛馬車在狹窄的山道上緊挨著擦肩行駛,寒風穿隙而過,吹起了兩車的窗簾。
沈明姝透過掀起的窗簾,看見了對麵車廂內的兩人。
老者白發白須端正坐著,緊閉雙眼像是在調息假寐,一旁的少女則氣鼓鼓的皺著眉,滿頭珠翠價值不菲。
是殷濁!
這老者和張大山記憶裡的那張臉一模一樣!
沈明姝趕忙拎起披風的衣角,用力從上麵撕下來一片布料,指尖凝聚玄力在布料上繪製了一道靈紋,捏著布條低聲念起法咒。
裴景珩見她突然做法,便沒敢出聲打擾。
念完法咒,沈明姝手中的布條竟然動了起來,如同一條小蛇一樣扭曲著身體。
沈明姝傾身趴在窗口,撩開簾子將手裡的布條朝著背道而馳的馬車丟了過去。
布條不懼寒風,飛快的貼在了那輛馬車後麵。
裴景珩等她坐下才輕聲問道:“方才在做什麼?”
“我懷疑車上的兩人是來找我的,用竊聽符聽聽他們說什麼。”沈明姝說罷便閉上了眼,“先彆打擾我。”
裴景珩抿了抿唇,將到嘴邊的話咽了回去,盯著她緊閉雙眼的俏臉瞧著。
山間寒風呼嘯,竊聽符貼在車廂外麵,聽不太真切裡麵的聲音。
但是它好像長了腦子一樣,順著車廂爬到了窗口,扒在窗沿上偷聽。
沈夕顏在一旁生悶氣,殷濁掀開眼皮看她一眼,想到接下來還要用到她,隻能和藹的說道:“徒兒莫要生氣,不過是不相乾的人,無需置氣。”
沈夕顏哼道:“可是那小子聽了我的身份還敢不讓路,太氣人了!”
“窮鄉僻壤的地方,興許都不清楚安平侯府代表什麼,你不必在意。”殷濁摸著胡子安慰她。
沈夕顏這才高興了,嬌蠻的說道:“師父說得對,就是個泥腿子罷了!”
殷濁見她露出笑臉,麵上露出慈祥的笑容:“徒兒,今晚子時你便十五歲了,等為師用沈明姝的至陰之體幫你提升資質,定會讓你在後天的及笄禮上大放異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