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風巷,清風茶樓。
“掌櫃的,您回來了?”
丁白纓剛走入茶樓,一群夥計就迎了上來,恭敬地招呼道。
顯然此處就是他們的據點,茶樓僅僅隻是個掩飾罷了。
“師父。”
丁泰也從樓上走了下來。
丁白纓點了點頭,問道:“他們人呢?”
“在樓上。”丁泰指了指上麵。
丁白纓徑直上樓,推開其中一間房門,便見其中坐著兩人,赫然是沈煉和北齋。
“丁師父,你回來了?”
看到丁白纓,北齋頓時眼睛一亮,連忙起身,一臉期待地問道:“怎麼樣?他……他有沒有說接下來怎麼辦?”
丁白纓微微一笑,點頭道:“姑娘放心,明公說今晚就安排人送你出城。”
“我就知道,我就知道他不會不管的。”
北齋咬了咬牙嘴唇,低聲道:“他有沒有說,什麼時候來見我?”
聞言,丁白纓眼底閃過一抹複雜,似是憐惜,心中微微一歎,臉上卻不動聲色,點頭道:“明公說等這段時間風聲過了,他再來看你。”
北齋連連點頭:“嗯,我知道的,我知道他擔心什麼,我不會給他添麻煩的,勞煩丁師父你下次見他的時候,告訴他,讓他小心,一定要照顧好自己,我會在老地方等他。”
“好。”丁白纓微微點頭。
聽著二人交談,沈煉看似毫不在意,但袖袍下的拳頭緊握,指甲都幾乎陷入了肉裡,心痛的簡直無法呼吸。
望著北齋提到那個人時臉上的興奮和幸福,他突然有些迷茫,不知自己冒死劫獄救人,究竟是對,還是錯……
“還有你,沈煉。”
這時,丁白纓轉頭看向他,淡淡道:“明公讓我代他向你道謝,多謝你救了姑娘,如果你願意的話,可以和姑娘一起出城去避一避,等時機成熟時,明公再安排你回來,到時候你仍然可以繼續做你的錦衣衛。”
“我還有的選嗎?”
沈煉自嘲一笑:“還有,都已經到了現在,你還不打算告訴我,你口中的‘明公’究竟是誰嗎?”
丁白纓平靜道:“時機成熟時,你自會知曉。”
“時機成熟?究竟什麼時候才叫時機成熟?!”
沈煉突然有些崩潰地怒吼道:“他媽的,我為了幫你們,放著好好的百戶不做,現在成了通緝犯,你到現在還防著我?!”
“我們有請你幫忙救人嗎?”丁白纓冷冷道,絲毫不給他麵子。
“你……”沈煉目光血紅,死死盯著丁白纓。
“沈煉,你……你彆這樣。”北齋扯了扯沈煉的衣袖,有些害怕地道。
看到北齋這副模樣,沈煉突然又心軟了。
“唉……”他歎了口氣,搖頭道:“隨你們安排吧。”
丁白纓眼裡閃過一絲憐憫。
踏踏踏……
這時,一名夥計快速跑上樓,焦急道:“掌櫃的,不太對勁,外麵來了好多官兵。”
“嗯?!”眾人不由一驚。
丁白纓連忙走到窗邊,透過縫隙一看,不由臉色一變:“錦衣衛?!”
“什麼?!”
沈煉幾人也大驚失色。
隻見茶樓外麵,密密麻麻的錦衣衛列隊包圍了茶樓,一架架弓弩蓄勢待發。
“不好了,後麵也被圍住了!”有夥計焦急來報。
“該死!果然是衝我們來的!”
丁白纓臉色難看:“怎麼可能會暴露?”
“怎麼辦,師父?”
丁泰拎著狼牙棍,殺氣騰騰:“衝出去,和他們拚了!”
嗆!
沈煉也拔出了手中的繡春刀,歎道:“我早知道會有這一天的。”
“沈大人,出來吧,我知道你在裡麵!”
就在這時,酒樓外傳來一道聲音:“還有你那幾位邊軍朋友,現在出來投降,朝廷還能從輕發落,否則,你應該知道下場是什麼!”
“殷澄!”沈煉臉色更加難看了幾分。
“是他!殺了師妹那小子!”
這時,丁泰也透過窗戶看到了站在一群錦衣衛身後持刀而立的江玄,咬牙道:“我們沒去找他,他反倒找上門來了,我要殺了他!”
“泰兒!”
丁白纓伸手攔住丁泰,望著窗外的陣勢,臉色凝重,道:“不能硬拚!”
“那怎麼辦?前後都被堵死了!”
丁白纓沉默片刻,道:“等他們進來,想辦法挾持一個領頭的再衝出去。”
裴綸眼眸微眯。
瞧著裡麵毫無動靜,他眼裡閃過一抹冷意:“冥頑不靈!”
“上!”
裴綸揮了揮手,十幾名校尉立即持刀衝了進去。
“叮叮叮……”很快酒樓內就傳來打鬥聲和慘叫聲。
“嘭!”一聲巨響,一名校尉直接撞破房門渾身是血的跌了出來。
“再進去幾個!”
裴綸麵無表情,漠然下令。
第二隊候著的錦衣衛隨之衝了進去。
“咻咻咻……”弩箭破空的聲音響起,慘叫聲連綿不絕。
溫良弓眼眸微眯,上前拱手道:“裴大人,不如讓卑職進去試試這群賊寇的水準。”
“你行嗎?”裴綸瞥了他一眼。
溫良弓咧嘴一笑:“試試不就知道了。”
聞言,裴綸也不再多說,點點頭道:“行,去吧。”
“謝大人成全!”
溫良弓拱手一禮,隨即麵色變冷,揮手道:“上!”
言罷,他拔出手裡佩刀,一馬當先,帶著他那一隊人衝了進去。
戰鬥頓時更加激烈了,不時就有打鬥慘叫聲混合著各種桌椅板凳砸爛的聲音傳來。
轟!
突然,兩道身影破窗而出,從二樓跌下,落到了酒樓門口。
其中一人正是溫良弓。
而另一個……
“沈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