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凶名可見一斑。
而今,陸文昭讓他們前往靖虜屯堡殺楊漣之女,其心思自然不難猜測。
擺明了就是要他們死在靖虜屯堡!
江玄內心沉重,望著主座上笑意吟吟的陸文昭,心中暗罵,卻也隻能硬著頭皮道:“千戶大人,卑職能力低微,隻怕……難當此大任。”
“啊對對對!”
殷澄也連忙道:“大人,就我二人這點三腳貓功夫,去了靖虜屯堡就是找死啊,恐怕難以完成任務,大人您還是找其他人去吧。”
“嗯?”
陸文昭臉色一沉:“你們的意思,是本官目光短淺,看錯了人?”
“還是說,你們是對本官有意見、對廠公有意見?方才有意推脫?”
殷澄臉色一白:“卑職豈敢對大人有意見!”
“那就是對魏公公有意見?”
“我……卑職不敢!”殷澄恨不得給自己兩嘴巴。
“大人!”
江玄沉聲道:“我等隻是擔心能力不足,恐會壞了廠公大事,並非有意推脫,也不敢對大人和廠公有何意見。”
“對對,卑職就是這個意思。”殷澄忙道。
“哎……”陸文昭輕笑一聲,擺手道:“你二人能夠抓回家賊沈煉,剿滅北齋等逆黨,自是有本事的,何必自謙呢?”
“本官相信你們,一定能完成廠公交代的任務。”
說著,不待二人回話,陸文昭便擺手道:“此事就此決定了,你們準備一下,明日便出發,待你們凱旋歸來,本官親自上報鎮撫使大人和廠公,為你二人請功!”
說罷,陸文昭起身離去。
“這……這可怎麼辦啊?”
殷澄欲哭無淚,直接抬手給了自己一巴掌:“都是我這張臭嘴,逞什麼能啊!”
江玄歎了口氣,瞥了他一眼,但也沒有怪他多嘴。
陸文昭既然盯上了他們,那不管他們說什麼,這差事兒最後都會落到他們頭上。
隻能說,陸文昭實在太有心計,沒有選擇用什麼陰謀手段來對付他們,而是直接用陽謀。
上頭吩咐差事兒,他們不接,便是藐視上官,抗命不遵,死罪。
接了這差事兒,前往靖虜屯堡,同樣是九死一生。
根本由不得他們選擇。
“唉……”這時,張英歎了口氣,上前拍了拍兩人的肩膀,道:“這任務確實是東廠指派的,現在陸大人讓你們去辦,誰也說不著,誰讓你們上次越級上訪、私自辦案,得罪了陸大人呢,你們……自求多福吧。”
殷澄如同抓住救星,連忙拱手道:“大人,您幫幫忙,能否幫我們替陸大人求個情?”
張英遺憾搖頭:“本官……無能為力啊!”
說罷,張英也離去。
殷澄頓時絕望,臉色慘白:“完了,去了靖虜屯堡,那還能活著回來嗎?”
在京城他們是令人聞風喪膽的朝廷鷹犬,但到了靖虜屯堡,那些江湖草寇可不會管他們是何身份,而且一旦他們錦衣衛的身份暴露,隻怕會死的更快!
江玄眉頭緊蹙,思考對策。
“對了……許大人!”
突然,殷澄眼睛一亮,道:“咱們找許大人求求情,許大人很看重我們,他一定會幫忙的!”
江玄搖了搖頭,道:“隻怕希望不大,這差事兒既然是東廠指派的,那陸文昭讓我們倆去辦也在規則之內,許大人恐怕不會為了我們去東廠求情。”
“不管怎麼說也得去試試!”
殷澄咬牙道。
說罷,他立刻出門離去。
江玄心中喟歎,這就是斬草不除根的後果啊。
隻是,就算之前他去揭穿陸文昭的身份,隻怕也扳不倒他。
陸文昭這般心機深沉的人,又豈會在身份問題上留下破綻?
就算東廠去查,最多也就是查出薩爾滸之戰時,陸文昭也在西路軍中,而且與郭真相識。
可那又如何?
郭真的案子到現在都沒破,誰能證明此事與陸文昭有關?
除非直接揭露背後的信王。
但到那時,自己恐怕隻會死的更快。
魏忠賢不敢殺信王,但信王肯定會殺了自己。
東廠也不見得會出麵保自己這樣一個小角色。
此局……無解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