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城,安民坊。
一間稍顯華貴的院子裡,躺著幾具用白布蓋起來的屍體。
旁邊還站著幾名西城兵馬司的差兵,正冷漠地注視著趴在其中一具屍體旁邊哭喊的男人。
這男人五十歲上下,正是這院子的主人,王員外。
“女兒,你死的好慘啊!爹一定要替你報仇,殺了那個挨千刀的畜生!”
王員外老淚縱橫,說著突然一把拉住旁邊一個差兵的褲腿喊道:“差爺,請你幫幫忙,一定要抓住殺我女兒的淫賊啊!”
幾名差兵眉頭微蹙,互相看了看,一把扯開王員外,搖頭道:“王員外,我們兄弟隻負責巡街,這事兒我們管不了。”
“放心,這案子已經通知錦衣衛了,等錦衣衛的人來了,你有何冤屈跟他們說即可。”
王員外頓時怒道:“這采花賊都橫行半個月了,害了這麼多無辜女子,錦衣衛要是真有本事,為什麼我女兒還會死?”
“你們說,為什麼?!”
說著,他突然起身,回頭看向聚在門口看熱鬨的街鄰,悲愴喊道:“不管是誰,隻要能幫我殺了那個采花賊替我女兒報仇,我王富貴願奉上白銀千兩,以作酬謝!”
人群頓時嘩然。
白銀千兩!
那得多少錢啊?
就連幾名差兵都不由怦然心動,眼神有些火熱。
這王八蛋可真有錢啊!
可一想到這采花賊的凶殘,便又打消了心中的貪念。
這案子連錦衣衛都破不了,又豈是他們能夠覬覦的,彆因一時貪念再給丟了性命。
“錦衣衛的人來了!”就在這時,有人低呼一人。
圍觀人群頓時作鳥獸散。
幾名差兵回頭望去,隻見街口浩浩蕩蕩走來一群人。
領頭的是個穿黑色飛魚服的青年,身材高大,相貌俊朗,但身上那股淩厲冷漠的氣度,卻令人心驚膽顫。
幾名差兵連忙退到一旁,俯身垂首,靜靜等待。
踏踏踏……
一行人來到門口,幾名差兵立即拱手行禮:“見過各位大人!”
望著門口擺放的六七具屍體,江玄眉頭一皺,問道:“怎麼死了這麼多?”
“大人……”
其中一名差兵正欲開口,地上的王員外就連忙爬了起來,一把抓住江玄的衣服,哭喊道:“這位大人,求您一定要為草民做主,抓住那個淫賊,為我女兒報仇啊!”
“放肆!”
徐龍青上前喝道:“有何冤屈就如實道來,大人自會為你做主,拉拉扯扯成何體統?還不快放手!”
“是、是……”王員外慌忙鬆手,跟著便開始講述女兒被害的細節。
江玄一邊聽著,一邊緩步走到幾具屍體旁邊,拉開白布一一查看傷口。
當看完最後一具屍體,他眉頭微微皺起。
盧劍星也跟在旁邊,看完以後也皺起了眉頭,低聲道:“大人,傷口與之前的死者一樣,全是一刀封喉,凶手絕對是個用刀的高手。”
“不,這不是刀傷,是劍傷。”江玄搖了搖頭。
“劍傷?”盧劍星愣了下。
江玄點頭,伸出兩根手指,扒開最後一名死者脖子上的傷口,道:“這傷口外部較寬,看起來像是刀傷,但你看裡麵,真正切斷喉管的傷口卻是極為緊密,這是用劍才能造成的傷勢。”
盧劍星仔細望去,果真如江玄所言,死者傷口外部的切口較寬,幾乎連皮肉都被震爛了,看上去十分像是用刀砍出來的,但真正切斷喉管的傷口,卻是十分整齊平滑,較為細密。
“這麼說,凶手應當是一位劍術高手,特意偽造傷勢,就是為了迷惑我們。”盧劍星皺眉道。
江玄點頭,目光微微閃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