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玄隨意翻看了一下這本秘籍,根據其複雜和精妙程度,判斷出這‘三才劍’的等級,隻怕還在狂風刀法之上。
也就是說,這是一門一流劍法!
而且,還是罕見的內外兼修的武學,因為裡麵還配有一套呼吸運氣法門,甚至還詳細繪述了人體的各個經絡竅穴。
“內外兼修?那這家夥是先天高手?”
江玄瞥了眼湯沛的屍體,神情怪異,但想了想又覺得不對。
內外兼修的先天高手,應該不可能這麼弱。
或許,這家夥還沒練到打通任督二脈,生出內力的程度,否則沒那麼容易死。
江玄繼續往後翻,翻到最後,又在夾頁裡找到一篇暗器圖譜。
“無影神針?”
江玄目光一閃,這家夥還會暗器?
他蹲下身子,在湯沛的屍體上小心翻找一陣,果然在其手腕下找到一盒薄薄的針匣,打開一看,裡麵密密麻麻排滿了銀針,細如牛毛,鋒利無比。
而且尖端還是暗黑色的,應該是淬了毒。
江玄不由暗道慶幸,還好出手果斷,沒給他還手的機會,否則等他放出暗器,若不小心中了招的話,結局可就生死難料了。
江玄又仔細翻了一遍,確定他身上沒有東西以後,這才將找到的東西暫時收起,然後考慮該如何處置這家夥。
“聽說這王員外放話,誰能替他女兒報仇,他願意拿出白銀千兩酬謝,也不知是不是真的……”
這時,江玄腦海中又回響起了徐龍青的話。
“一千兩……”江玄低聲喃喃。
是用這家夥去換個功勞,還是拿去換那一千兩?
江玄心中迅速考慮當中利弊。
案情上報的話,他可以借此在北司徹底站穩腳,但升副千戶絕對不可能。
至於王員外那邊,那老家夥說的千兩白銀,也不知是真是假……
沉吟片刻,江玄還是決定先隱藏身份去王員外家試試。
若是那老東西不給銀子的話,再直接表明錦衣衛身份,以勢壓人,逼他拿出銀子,到時候大頭交給上麵,自己則能拿多少便拿多少。
念及此,他果斷揮刀斬下湯沛頭顱,然後把屍體拖回院子裡,又迅速打水把巷子裡的血跡清洗乾淨。
這才換上一身黑色緊身衣,弄了塊布把湯沛腦袋包起來,拎著出了家門,迅速往西城方向趕去。
一路疾行,不時躍上房頂躲避巡街的錦衣衛和差兵,在大成的追風步加持下,沒有引起任何人注意。
很快,江玄趕到王員外家門口,翻牆躍了進去。
裡麵竟還亮著燈。
江玄蒙著臉來到掛滿白綾的大堂外麵一看,王員外竟一個人坐在靈堂前,望著女兒的靈位低訴衷腸。
聽著裡頭的哭訴低語,江玄心中暗歎,搖了搖頭,徑直推門走了進去。
聽見動靜,王員外頓時一驚,回頭一看駭然失色:“你……你是什麼人?”
江玄刻意壓低聲音,把手中頭顱扔到王員外麵前:“王員外,殺你女兒那個采花賊的腦袋我給你帶來了,你說的千兩懸賞還作不作數?”
“什麼?這就是殺我女兒的淫賊?”
王員外愣了下,將信將疑地打開布包,頓時被血淋淋的腦袋嚇得跌坐在地。
可想到女兒的慘死,他還是強撐恐懼,把腦袋扶正仔細看了看相貌,有些不太確定,便又看向江玄道:“這位……壯士,我能否讓家中見過凶手相貌那個護院來辨認一下?”
“請便。”江玄淡淡道。
“多謝壯士諒解,請壯士稍候片刻……”
王員外說著,連忙出去喊人。
沒一會兒,兩個護院又抬著那個受傷的護院二虎趕來靈堂,當看到場中情形,也不由吃了一驚。
隨即二虎強忍恐懼上前仔細看了看那血淋淋的腦袋,頓時激動起來:“老爺,是他!就是他!”
“他就是殺害小姐他們和刺傷我的那個采花賊!”
聞言,王員外瞬間也激動無比,他強忍一腳踢碎那淫賊腦袋的衝動,轉身顫顫巍巍地朝江玄跪下,顫聲道:“多謝壯士為我女兒報仇,老朽感激不儘……感激不儘呐!”
江玄平靜道:“我隻為懸賞而來。”
“是、是,壯士您請稍待片刻。”
王員外說著,連忙轉身走進大堂內室,沒一會兒,又費勁地抱著一個箱子走了出來,恭敬地遞到江玄麵前,道:“老朽說話算話,壯士您可以清點一下。”
竟然不是銀票?
江玄有些詫異,打開箱子看了眼,確定是白花花的銀子,感覺重量也差不多,便合上箱子,道:“不必了,多謝王員外,在下告辭。”
“且慢!”
王員外連忙喊道:“壯士能否留下名諱,老朽定為壯士立下長生祠位,日夜為壯士祈福,感謝壯士為我女兒報仇雪恨!”
江玄本不欲多生事端,可想了想,留個馬甲說不定以後能用得著,猶豫了一下,便道:“就叫‘判官’吧。”
判官,陰司主審判刑罰之神。
說罷,江玄一手抱著錢箱推門而出,身形幾個閃爍間,消失在了夜幕當中。
“判官……”王員外望著他的背影消失,喃喃自語:“陽世官府無法為我申冤,陰間判官替我主持公道,好好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