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並非處於自由狀態的亡靈,其自主意識還比不上你當初在森林中遭遇的屍鬼。
但同樣不是被死靈法術塑造的魔法個體。
它們能夠遵循上位亡靈的指令行動,按記憶中的信息戰鬥,修造建築,指揮軍隊,但維持這亡靈個體存續的力量,卻不直接來源於魔力供給,不是被某個上位施法者直接操縱和控製,其存在根基,植根於某種異於此世的法則之中。
就像你能呼吸進食維生,在這個世界自然而然,但在某個未知的界域,或許大地上永久的徘徊著不生不死的活屍,沒有生與死的概念,永遠維持著眾生凋零的永恒景象。
亡者長存,生死之間的狀態被永恒地靜止,仿佛死海領域的延伸.至少在那片陰雲下,世界的狀態正經曆著融合的過程,儘管我所看到的隻是冰山一角。”
蘿拉的聲音漸漸默然,思索對策。
那陰雲並非用於屏蔽死海,更多是為了屏蔽摩瑟拉的力量.怪不得如此大規模的逆轉生死,尹涅的法則全無反應,如果他們意圖與此世建立交融的異位麵本身就處於死海的籠罩之下,那麼尹涅當然不會理會他們的行為
“摧毀亡靈建立的祭壇,能夠阻止他們嗎?”萊昂在心中問道。
“不,我原以為隻要打斷他們建立靈界裂隙的儀式就好。
可現在看來,他們正試圖將陰雲下的時空環境與那異位麵同調。
紮根的異域之力已滲入了冥土,摧毀祭壇,對他們真正目的而言,影響不大。
他們就像在虛空中,將兩個世界用一根根‘鉤繩鎖鏈’連接,祭壇隻是發射鎖鏈的裝置,不出意外,此時此刻,那另一個世界當中,也早已豎起了無數對應的魂鐘祭壇。
現在,他們或許已經完成了不少準備,隻待最後發力,將二者拉到一起,發生真正的時空交彙。”
蘿拉接著吩咐道:“必須將兩個時空間的聯係斬斷李昂,儘快攻下一座足夠核心的大型祭壇,我來嘗試尋找破解魔法的方式。”
萊昂無聲的點頭。
處決了沒有研究價值的屍鬼,離開地牢,他招來魯納夫伯爵、羅恩騎士以及巴爾夫男爵、阿澤瑞恩、格林索恩等人展開軍議,了解魯納夫隊伍偵察到的軍情。
遺憾的是,另外兩支巴爾迪姆家族的先遣隊,並未如聖湖騎士和遊俠騎士們那樣,再給萊昂帶來驚喜。
魯納夫伯爵搖頭:“.多爾營地早已完全被毀,糧草全部被燒.莫頓鎮則難以靠近,不知糧草情況,隻是知道大概有兩萬亡靈盤踞.”
萊昂也沒有對其麾下的敗軍之師抱有太高期待,能知道兩處的大概情況,也就夠了。
“芬利敦城的亡靈雖多,但有賴於遊俠騎士們的冒險,如今失去了一名高階亡靈,作為首戰目標剛好合適,兵貴神速,為免拖延戰機讓亡靈大軍反應過來再派去其他屍鬼領主,現在我們應該立即發起進攻奪回城市。”
和眾人議論了一番南岸的地形和行軍路線,考慮到攻克難度和價值,糧食已經被儘數燒毀的阿什富德港,自然被萊昂排除在外,綜合考慮,他看向巴爾夫男爵和阿澤瑞恩命令道:
“集結我們的部隊,全軍開拔,進攻芬利敦。”
隨後,他轉向曾經的難民首領。
“羅恩爵士。”
“在!”羅恩應聲而立,神情堅毅
“帶領你的傭兵團,隨我們一起進軍,伊文男爵將會在芬利敦城下與你彙合。”萊昂毫不客氣的繞過魯納夫,直接向獅鷲傭兵團下令。
既然魯納夫要將聯軍的統帥之任拋給自己,那他也沒有心情和對方彎彎繞繞,坦蕩的利用起了這份權力。
“遵命。”羅恩也毫無猶豫的接下命令,比起聽從巴爾迪姆家族,他更願意效命於眼前曾經拯救自己兩次的獅鷲男爵。
最後,萊昂目光落在了魯納夫伯爵身上,問道:“巴爾迪姆家族能向我提供多少軍隊助戰?”
魯納夫稍作思考,回答道:“哈哥斯坦的糧食至少需要一千士兵押送,大軍駐地我也至少得留下一千人以防不測,我隻能交給你兩千士兵。”
萊昂點了點頭:“兩千人就兩千人吧,儘快準備,大軍馬上出發。”
結束會議,他看巴爾夫與阿澤瑞恩立即去軍營調兵,便回頭對考維斯吩咐道:“阿考,你再去一趟哈哥斯坦堡,讓伊瑞姆團長和奧莉薇婭等魯納夫的運糧隊伍抵達後,立刻率兵去芬利敦城外與我們的大軍集結。”
大戰即將打響,他需要強悍的伊拉利爾騎士團以及那三位聖湖派祭司。
“明白。”考維斯轉身就要出發。
萊昂忽然抬手拉住他,少年疑惑的回頭。
私下無人,麵對好哥們,萊昂也不繃著鎮定自若的神色了,他有些尷尬的撓撓臉,心中慚愧。
作為手中唯一的空騎士,自己不得不這麼頻繁使喚他來回奔波,在這個沒有電話的時代,阿考已經變成專門幫他快速傳遞訊息的特使。
魔導書中倒是記載有幾種上古洛雷利特文明使用的魔法通訊器具,有種魔鏡還能做到超遠距離影音溝通呢,隻是現在材料稀缺,目前實在無法複製。
“剛才一直忙沒時間問,你臉上的傷還好嗎?”
萊昂終於有了關心夥伴傷勢的功夫。
考維斯愣了愣,摸摸臉頰,輕鬆的笑笑:“小傷而已,不小心被個死靈騎士的刀蹭了一下,反正不影響戰鬥,我為了節省魔力才一直沒治愈好。”
少年見摯友好像很在意的模樣,乾脆捂住傷疤,合上眼眸集中精神,為自己療傷起來。
朦朧光芒從手心泛起,考維斯挪開手掌:“看,好了吧,沒多大事,你就彆操心了。”
萊昂瞧著他恢複如初的側臉,對那一點疤都沒留的皮膚,嘖嘖稱奇:“你這治愈法術用的越來越厲害了。”
考維斯攤手:“你不是想治好布萊恩大叔的腿傷嗎,我也怕大家哪天受了重傷難以醫治,之前一直在和蘿拉女士專門學習生命學知識。
我對肢體修複方麵有了很大進展,等這場戰爭結束,就能動手術幫大叔恢複腿腳。”
萊昂瞅著仍記得自己當初隨口一說的少年,感激的苦笑道:“你還真有心,當初忽悠你在塞爾瓦留下,還說能給你提供更安全的生活,可這大半年來,你好像沒過上幾天安穩日子。”
考維斯搖搖頭:“效忠於你,是我自己的選擇,再說從一開始我就知道你這樣的人,將來注定要經曆無數驚濤駭浪,隻是沒想到會來的這麼快。
不過,那又如何?現在我正在為拯救世人的偉業而奔波,這比待在某個深山老林裡避禍苟活更有意義。”
他笑著扶劍,撫胸致敬,雙眼熱誠的望向自己引以為豪的主君:
“阿倫德爾的末裔之名,並非以一個惡毒巫師的奴隸被世人記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