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暴的雷光猛然炸裂!
其威力,竟遠超吳靈素所言的“一絲”天地正雷之力!
那頭凶悍絕倫的虎夔,連慘嚎都未能發出一聲,龐大的身軀便被炸得血肉模糊,
焦黑一片,如同破麻袋般倒飛出去,重重砸落在遠處!
雷霆之威,猶有餘勢!
狂暴的能量衝擊波擴散開來!
旁邊的山壁承受不住這股恐怖的力量,發出不堪重負的呻吟。
大片大片的岩石轟然崩塌!
碎石泥土如同洪流般滾滾而下!
竟是硬生生引發了一場小規模的山崩!
煙塵彌漫,碎石飛濺。
周遭一片狼藉。
幸存的護衛們目瞪口呆,驚魂未定地看著眼前這如同天災般的景象。
徐鳳年癱軟在地,臉色慘白,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冷汗浸濕了衣背。
徐鋒也站在原地,胸口劇烈起伏,一副驚魂未定、心有餘悸的模樣,不斷拍著自己的胸口。
混亂之中,徐鋒眼角的餘光,敏銳地捕捉到了一幕。
在那崩塌的碎石堆邊緣,一個約莫七八歲、穿著破舊灰色僧衣的小沙彌,正抱著頭蹲在地上,身體瑟瑟發抖。
一塊落石砸破了他的額頭,鮮血順著稚嫩的臉頰流淌下來。
小沙彌抬起頭,露出一雙清澈得不染塵埃的眼睛,茫然地望著四周。
眉眼之間,竟隱隱透著幾分與年齡不符的佛性莊嚴。
徐鋒心中微動。
他快步上前,走到小沙彌身邊。
刺啦一聲,他撕下自己錦袍的一角。
動作看似隨意,卻異常麻利地為小沙彌包紮額頭上的傷口。
手指拂過幾處穴位,巧妙地按壓止血。
那包紮的手法,簡單中透著一股古樸的韻味,隱隱暗合某種失傳已久的醫道精髓。
小沙彌抬起頭,懵懂地看著眼前這個好看的大哥哥。
他雙手合十,奶聲奶氣地道:“多謝……施主……”
“無妨。”
徐鋒拍了拍他的小光頭,並未多言。
未來有可能證得金剛不壞之身的小和尚麼?
今日結個善緣,不虧。
一行人收拾殘局,清點傷亡,驚魂甫定地繼續下山。
自始至終,那位戴著青銅麵具的趙玉台道長,都沉默不語。
隻是,那麵具之後,投向徐鋒的目光,停留的時間越來越長。
那目光中的疑竇,也越來越濃。
……
是夜。
山腳下的一處驛館。
徐鋒剛吹熄房間裡的油燈,準備盤膝打坐,消化今日所得的《五雷正法》入門篇。
房門,卻被輕輕叩響了。
篤,篤篤。
“誰?”徐鋒警惕地問道。
門外,一片寂靜,無人應答。
隻有夜風穿過廊道的嗚咽聲。
徐鋒眉頭微皺。
他緩緩起身,走到門邊,伸手拉開了門栓。
吱呀一聲,房門打開。
門外,空空如也。
廊道幽深,燈火昏暗。
他正欲關門。
陡然間!
一股冰冷刺骨的寒意,自身後無聲無息地襲來!
快如鬼魅!
一隻纖細卻蘊含著恐怖力量的手,閃電般扼住了他的咽喉!
巨大的力道傳來,將他猛地推回房間,“砰”地一聲撞在冰冷的牆壁上!
與此同時。
一柄閃爍著森然寒芒的短刀,悄無聲息地貼上了他的脖頸。
刀鋒冰冷,帶著死亡的氣息。
冰冷的觸感,讓徐鋒頸後的汗毛瞬間根根倒豎!
黑暗中。
響起一個清冷、低沉,卻充滿無法抗拒壓迫感的聲音。
正是那位趙玉台道長。
“你腰間匕首的材質,與我這麵具同源,皆是吳家劍塚遺留的寒隕鐵。”
聲音不大,卻字字清晰。
“青羊宮內,你看似失手,潑灑燈油,實則精準無比地毀去了《軒轅問道圖》中暗藏的陣法節點。”
“後山禁地,你助吳靈素壓製走火入魔,那股引導真氣的力道精純巧妙,絕非巧合。”
“今日虎夔來襲,你拋出雷符的時機、角度、力道,皆恰到好處,看似慌亂,實則引動雷符遠超尋常的威力,並借勢引發山崩,意圖不明。”
“你為那小沙彌包紮傷口的手法,看似隨意,卻暗合早已失傳的《青囊書》中古法。”
脖頸間的短刀,又貼近了幾分。
冰冷的刀鋒,似乎已經割破了表皮,帶來一絲細微的刺痛。
“徐、鋒。”
趙玉台一字一頓,聲音裡充滿了毫不掩飾的殺意,以及濃得化不開的探究。
“你,究竟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