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鳳年雖在北涼以紈絝聞名,
他低喝一聲,不退反進,拳腳生風,竟也帶著幾分江湖草莽的狠厲,瞬間與那幾名隨從纏鬥在了一起!
砰!哐當!
場麵,徹底失控!
紫金樓的護衛們試圖上前控製局麵,卻發現自己寸步難行。
他們個個麵露焦急,卻總是處處受製。
每當他們想擠開人群,靠近衝突的中心地帶時,總會被一股“莫名”的人流“意外”地擠開。
而那幾名郡王的隨從,看似人多勢眾,身手也不弱,卻打得異常憋屈,越打越是心驚。
他們總感覺眼前這個看似普通的年輕人滑不留手,如同泥鰍一般。
自己勢大力沉的攻擊,十次有八次都像是打在了空處,或者被對方用一種極其彆扭古怪的姿勢卸掉大半力道。
更詭異的是,偶爾還會被不知從哪裡“飛”來的“流彈”砸得眼冒金星,暈頭轉向。
徐鋒,依舊安穩地坐在那個偏僻的角落。
他慢條斯理地呷著那杯早已失了味道、變得溫吞的果酒。
他微微眯著眼,眼神平靜無波,。
他的心神,如同無形的蛛網,悄然散開。
一部分,若有若無地落在場中“奮戰”的徐鳳年身上,確保他能“壓製”對手,顯得“英勇不凡”,卻又不會真的吃大虧。
一部分,落在了舞台邊緣,那個身形緊繃,眼神警惕,紅衣女子身上。
混亂的人群中,一道道不起眼的身影,悄無聲息地執行著來自角落的指令。
他們是影閣的死士。
他們的動作隱蔽而高效,“拉偏架”拉得爐火純青,恰到好處。
混亂中,魚幼薇驚魂未定地退到了舞台的最邊緣。
她發現了一個極其詭異的現象。
無論周遭如何人仰馬翻,桌椅橫飛,那些混亂的推搡、衝撞,乃至於偶爾失控飛來的雜物,總是在即將靠近她身體三尺範圍之前
她身邊仿佛形成了一道無形的、看不見的屏障。
將所有的混亂與危險,都隔絕在外。
她的目光,下意識地穿過混亂的人群,望向了那個從始至終都安坐在角落病弱青年。
是他嗎?
不可能……他看起來那般孱弱……
可……
他甚至還有閒暇,飲了一口那寡淡的果酒。
剔透的杯中美酒微漾,
他的目光冷靜地在混亂的人群中穿梭。
精準地捕捉著每一個細節。
這場由他一手點燃混亂,並未持續太久。
那離陽郡王本就是個色厲內荏、欺軟怕硬的草包。
眼看著自己帶來的七八個壯碩隨從,不僅沒能拿下那個不知道從哪裡冒出來的“愣頭青”,反而個個鼻青臉腫。
自己這邊人多勢眾,竟在眾目睽睽之下落入了下風!
他臉上那點酒意帶來的悍勇,早已被冷汗取代了大半。
尤其聽到徐鳳年那一口帶著明顯北涼邊關口音的官話,以及對方那股子光腳不怕穿鞋的狠勁兒……
他心裡也開始犯嘀咕——這太安城裡臥虎藏龍,水深得很,萬一真踢到塊鐵板,可就不是丟臉那麼簡單了!
“好小子!你有種!”
“你給本王等著!!”
郡王色厲內荏地撂下兩句場麵上的狠話,怨毒地剜了徐鳳年一眼,又貪婪不舍地掃了一眼舞台上那抹依舊誘人的紅衣。
最終,還是在剩下幾個勉強能站穩的隨從攙扶下,如同喪家之犬般,撥開人群,灰溜溜地擠出了紫金樓。
鬨劇收場。
紫金樓內,一片狼藉。
空氣中彌漫著酒氣、脂粉氣,以及一絲若有若無的血腥味。
所有人的目光,都下意識地聚焦在了那個衣衫略顯淩亂,嘴角甚至還掛著一絲血跡,卻依舊挺直腰杆站在場中的徐鳳年身上。
“好!”
人群中,不知是誰,率先大聲喊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