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夜行大步走到李連月麵前。
俯身在她耳邊,聲音壓得極低,卻字字如刀,“五公主真當微臣眼瞎,今晚在書房見到的難道不是五公主?”
李連月一愣。
對哦,她確實今晚跟三哥去書房偷簪子來著。
但她說的也並不是假話,她確實今晚跟他們兩人在廊下見過麵,並且還吵了一架。
“五公主如果再搗亂,就不要怪微臣不給情麵。”溫夜行再次說道。
李連月瞳孔一震,他居然敢威脅她?
她正要怒斥,就被李航誠強行拽走。
“放開我,三哥,你要帶我去哪裡!”
“帶你去清醒清醒!”
……
這兩人一走,現場瞬間安靜了起來。
溫夜行的拇指輕輕摩挲刀柄,緩緩轉向江柚白和李雲初,眼神如鷹隼盯住獵物。
“侯爺,十九公主,二位有什麼要說的?”
江柚白漫不經心地撣了撣衣袖,“本侯今晚確實見過十九公主,不過就是聊了會兒天,然後就分開了……”
李雲初剜了他一眼,這狗東西今晚是一定要置於她死地嗎?
溫夜行輕嗬兩聲,繼續道“十九公主還有話可說?”
李雲初斂了斂神色,不解道“溫將軍這是何意?”
她故作委屈地歎了口氣,“這裡這麼多人,為何溫將軍獨獨審問本宮?為何隻要本宮提供不在場證明?本宮實在是不明白,本宮到底哪裡惹溫將軍不適,需要溫將軍演這麼一出戲來陷害本宮?”
“不管怎麼說,本宮也算是溫將軍的大恩人。如果沒有本宮對昌平公主挫骨揚灰,昌平公主都不能投胎,溫將軍確定要恩將仇報?”
她的尾音咬得很重。
“大恩人?”溫夜行咬著牙重複這三個字,仿佛要把這三個字咬碎,“十九公主真是能言善辯。”
他臉色陰沉如水,突然伸手直指李雲初“今夜如果十九公主不把東西交出來,在場的所有人都不能離開。”
話音剛落,廳堂內響起一陣陣喧鬨聲。
“十九公主你究竟拿了什麼東西?快點交出來吧,這天色不早了,我們要回去休息了。”
“十九公主你常年在皇陵,缺乏管教,這才養成偷竊的習慣,隻要你交出來,溫將軍肯定既往不咎的。”
“十九公主,請交出來吧。”
……
李雲初冷笑,這是已經認定是她偷的?
“本宮說了,本宮沒偷!”
溫夜行已經懶得多費口舌,“搜身!”
他一揮手,兩名嬤嬤立刻上前。
“放肆!”李雲初突然挺直腰背,眼中寒光乍現,“本宮乃堂堂十九公主,爾等豈敢!”
滿堂寂靜。
江柚白微微眯起了眼睛。
溫夜行絲毫不為所動“搜。”
兩名嬤嬤逼近的瞬間,李雲初突然轉身衝向喜堂正中央。
在所有人反應過來之前,她已經捧起了供桌上那塊漆黑的牌位。
“從皇陵回來至今,京都城人人都當本宮是仇寇。”她聲音顫抖,眼中含淚卻倔強地不讓它落下,“現在溫將軍又要汙蔑本宮偷竊……”
她眸色一狠,將案幾上的酒壺掃落在地。
酒液潑灑,浸濕了地毯。
賓客們驚呼後退。
“既然如此……”李雲初將牌位緊緊抱在胸前,一步步退向燭火最盛處,“本宮不如帶著這牌位,去地下陪大皇姐。”
“不可——”溫夜行臉色驟變,伸手欲攔。
卻見李雲初已經抓起燭台,毫不猶豫地擲向酒漬處。
“轟”的一聲,火苗瞬間竄起一人多高。
緊接著,她作勢要將牌位投入火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