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雲初一把推開他,揉了揉自己的手腕,沒好氣道“你弄疼我了。”
她濕發上的水濺在江柚白手背,“侯爺這話說的真是可笑,那幻象是所有人一起看到的,怎麼就成了本宮是第一個看到的?”
“侯爺又是要沒事找事?”她歎了口氣,“本宮是真的不明白,為何侯爺一而再再三的針對本宮,之前是想把本宮當成彆人複活的‘零件’,現在又要時不時來找茬,本宮是上輩子哪裡得罪你?要你針對本宮至此?”
江柚白伸手撐在她兩側的妝台上,將她困在方寸之間。
浴後的花香混著他身上的血腥氣,在雨夜裡發酵成危險的毒。
“當時……本侯就站在你身後三步。”他聲音低沉,帶著鐵鏽味的呼吸拂過她耳垂,“你戴著金步搖,流蘇都纏在了發簪上,你的一言一行皆在本侯的視線中。”
李雲初指尖一顫。
她沒想到在那樣混亂的場麵下,這人竟連她鬢邊珠釵的細節都記得清清楚楚。
該死的狗東西!
真是沒完沒了!
死盯著她乾什麼?
真是閒著沒事乾!
“侯爺莫非是魘著了?”她勾唇笑了笑,“那麼多人都嚇破了膽,偏您還有閒心數本宮頭上幾根珠釵?”
窗外閃電劈過,照亮江柚白眼底翻湧的暗潮。
他掐住她脖頸,拇指按在動脈處“李昭,你當本侯是那些被你玩弄於股掌的蠢貨?”
李雲初被迫仰頭,“你……鬆手!”
江柚白非但不放,反而俯身逼近“本侯不管你今日此舉是要做什麼,但是你千不該萬不該把昌平牽扯進來。”
李雲初一怔,隨即冷笑。
真是可笑!
她牽扯她自己進來有什麼錯?
這狗東西管的未免也太寬了。
她突然抬腿頂向他腰腹,在江柚白吃痛鬆勁的瞬間掙脫桎梏。
她迅速退到屏風後,手中已多了一把寒光凜凜的短刃。
“侯爺再往前一步。”她將刀刃抵在自己心口,“明日你夜闖寢宮逼死公主的戲碼,就會傳遍前朝後宮。”
雨聲漸急,簷下鐵馬叮當作響。
兩人隔著水墨屏風對視,殺意在雨夜裡無聲交鋒。
“捅啊!”
江柚白冷眼看著李雲初抵在心口的短刃,非但沒有退後,反而向前逼近一步。
“怎麼?不敢?”他譏誚地勾起唇角,雙手環臂,“需要本侯幫你嗎?”
李雲初心下一梗。
這狗東西……
江柚白突然大笑了起來,笑聲裡帶著癲狂的痛楚,“之前你的命……本侯有用,現在嘛……”
“既然你這麼想死,那麼本侯不介意送你一程,免得你隔三岔五搞事情。”
他抓住她持刀的手,帶著她往心口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