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柚白忽然輕笑一聲:“傻子!”
他轉身時衣角旋開一道淩厲的弧,腰間玉佩與匕首相撞,發出清脆的“叮”聲。
“明日寅時啟程去邊洲。”他的腳步聲漸遠,月光在廊下為他鍍了層銀邊。
李雲初跪坐在地的姿勢絲毫未變,淚水還懸在下巴上要落不落。
直到江柚白的身影徹底消失在回廊儘頭,她睫毛上掛著的淚珠突然“啪”地砸在地上。
“可算是……蒙混過去!”她唇角緩緩勾起,眸底閃過一抹冷意。
“叩叩叩……”窗欞上傳來三聲輕叩。
玲瓏翻窗而入,裙擺上還沾著夜露。
“主子,辦妥了。”她壓低聲音,“已經按照您的吩咐,將信函送往西洲了。
李雲初唇角微揚,從懷中掏出一方青玉小印,印紐上雕刻著精致的鳳凰紋樣。
“多虧了這枚印鑒。”
月光透過窗紗照在印鑒上,鳳凰的眼睛處閃過一絲詭異的紅光。
“主子真是神機妙算。”玲瓏遞上一盞溫熱的參茶,“誰能想到您之前給侯爺的印鑒是假的。”
李雲初輕啜一口參茶,眼中閃過一絲狡黠:“江柚白那廝從小就是個狐狸性子。表麵紈絝,實則心細如發。”
她指尖摩挲著印鑒,“騙他可比騙父皇要多費三倍心思。”
玲瓏忽然眯起眼睛:“那主子故意把骨哨給他……”
“橫豎是個沒用的玩意兒。”李雲初輕笑一聲,將茶盞放下,“做個順水人情罷了。”
“可是……”玲瓏欲言又止,“您怎麼確定侯爺體內的蠱蟲已經解了?”
李雲初翻了個白眼:“他府上養著張玄禮和鹿佳齊兩大神醫,能讓那蟲子活過三天?”
她起身走到窗前,“他裝出一副被父皇控製的樣子,不過是想讓父皇放鬆警惕罷了。”
玲瓏忍不住笑道:“主子對侯爺可真是了如指掌。”
“了如指掌?”她輕聲重複,指尖無意識地撫上腰間藏著的那半塊虎符,“或許吧……”
燭火猛地一晃,玲瓏的臉色在光影交錯間變得凝重:“主子,我們的人翻遍了侯府每塊磚瓦……”
她手指無意識地絞著衣角,“還是沒找到那半塊虎符。”
李雲初聞言卻輕笑出聲,“不用找了,本宮已經知道那半塊虎符的下落。”
玲瓏剛要追問,卻猛地噤聲。
殿外回廊上響起細碎的腳步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