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房已是人山人海。
大門被炸開。
滿地狼藉。
中間立著的青銅鼎四分五裂。
旁側一雋秀男子灰頭土臉,神色呆滯。
牧淵上前,望著散落在地上的黑色物質,若有所思。
這些,是煉丹失敗的殘次品。
三蟲草,光陰花,摘運根……怎這般配藥?
初學者尚不該如此。
一葉家人皺眉:“牧淵,休要攪擾張丹師煉丹,還不退下?”
牧淵微微抬頭:“他也會煉丹?”
周圍人一怔。
張元鬆臉色煞白。
可當看見是牧淵,眼裡的驚慌立刻被不屑替代。
原來是這貨色!
“牧淵,不得胡言。”
一名嬌俏少女從門外走來。
葉正天與一眾族老也都趕到。
牧淵掃了一眼。
來人名為葉靈鶯,是他的義妹。
她快步走來,惡狠狠的瞪了牧淵一眼,杏眸裡滿是恨鐵不成鋼的失望,旋即拱手道:“張丹師,這家夥口無遮攔,您切莫見怪。”
“二小姐客氣了。”
“張丹師,究竟怎麼回事?”
葉正天環視一圈,沉聲詢問。
張元鬆臉色微緊,看了眼牧淵,似是發現什麼,忙朝身旁藥童使了個眼色,便搖頭道:“葉家主,我煉丹……失敗了。”
“你丹藝高超,怎會失敗?”
“這……”
張元鬆欲言又止。
葉正天察覺到不對:“張丹師,難道有所隱情?”
張元鬆默然良久,問:“葉家主,您可知這天元草之功效?”
葉正天一怔:“天元生草,白骨活人,世間奇藥,人人皆知。”
“沒錯!”張元鬆發出一聲長歎:“隻可惜,若有此藥,我怎結不出天元丹?”
人們麵麵相覷。
此言何意?
難道爐子裡沒有天元草?
倏然,藥童上前埋怨道:“師父,我就說吧,就是這家夥昨晚偷偷進入丹房,把天元草給……”
“閉嘴!”
張元鬆趕忙喝止,眼睛卻下意識的看向牧淵。
大家一怔,這才發現牧淵昨日俱斷的雙腿,此刻竟已完好。
“牧淵,你的腿……”
“難不成……天元草是被他……”
“定然如此,否則,何藥能有此般功效?”
“好一個吃裡扒外的白眼狼,這是救命的東西,你也敢動?”
眾人怒火中燒,紛紛指責。
葉正天神情也不由變幻,剛毅的臉上遍布失望之色。
葉靈鶯仿佛被抽乾了氣力。
她呆滯看向牧淵,失魂落魄道:“天元草是姐姐唯一活命的希望,你對得起姐姐嗎?”
牧淵一臉淡定從容:“我問心無愧。”
“你……”
“牧少,事已至此,何必嘴硬?”
張元鬆唇角揚起一抹笑意。
牧淵瞥了他一眼,不由嗤笑。
張元鬆眉梢頓皺:“你笑什麼?”
“我笑眾人有眼如盲,笑你滑稽如同小醜。”
牧淵不緊不慢,看向藥童:“你說有人取走爐內天元草?你親眼所見?”
藥童怔了下,輕蔑道:“當然。”
“嗬,那就怪了。”
牧淵戲謔道:“爐子裡沒有天元草,你師父卻繼續煉丹,怎麼?不用天元草也能煉出天元丹?他是大羅金仙?”
轟!
平淡言語,宛如驚雷。
炸的堂內眾人狂顫。
缺了藥材還繼續煉丹?
這根本不合常理!
一時間所有目光朝張元鬆投去。
張元鬆臉色煞白,慌道:“我知缺失天元草,便加入其他藥草替代,想嘗試著煉一下…”
“這麼重要的材料,竟有替代之物?想來也非凡品,能否交代下名字,讓我等思量思量?”
“這個…我…”
張元鬆滿頭大汗,身軀不由哆嗦。
但很快他像是想到什麼,擺出一副憤怒姿態:“葉家主,你們什麼意思?叫個不懂煉丹的人來質疑我?若信不過我?好,諸位另請高明吧!”
言畢,轉身欲走。
“且慢!“
葉家大族老立刻出言阻攔,旋即起身道:“家主,張丹師背靠丹師聯盟,倘若得罪,日後丹丸藥材,求取艱難,族內子弟修行坎坷。一旦丹盟打壓,葉家勢必危如累卵。”
葉正天麵色一變,沉吟片刻,拱手道:“張丹師,犬子冒犯,我替他向您賠罪。”
張元鬆頓時神氣起來,冷哼:“葉家主,我好心替你女兒煉丹,如今遭人詆毀,不討公道,豈不叫人心寒?”
“張丹師放心,我定按族規嚴懲。”
“嚴懲?世人皆知你對這養子何等溺愛…”
“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