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城生死台。
已有十年不曾啟用。
臨近晌午,各地民眾紛湧。
現場好不熱鬨。
沈適心情很是不錯。
領著幾個仆從走向葉家席位。
他拱手笑道:“葉叔寬心便是,您既決定關閉字畫坊,周家必對牧少手下留情。”
葉正天看了他一眼,道:“聽說你姐前幾日回來了?”
沈適點頭:“恰逢學院放假,姐姐便歸了趟家,未能向葉叔請安,我替姐姐向您請罪。”
“請罪大可不必。”葉正天揮揮手:“如今你姐這般優秀,淵兒屬實配不上,此事過後,我會解除淵兒與你姐的婚約。”
沈適沉默片刻,倏道:“葉叔,無論沈家還是姐姐,都未曾想過退婚之事。”
幾位族老都愣住了。
葉正天詫異問:“你們不想解除婚約?”
沈適重重點頭,聲音頗大:“我沈家絕非趨炎附勢之輩,姐姐注重內在,她說過,隻要人品無恙,便願下嫁。”
一番言辭正氣凜然。
“沈家當真有大家之風!”
“可不?否則也出不得沈小姐那般妖孽天驕。”
四周看客紛紛讚揚。
葉正天眉宇微皺,隱約感覺不對勁。
“葉正天!”
突然,一群人闖進鬥台,為首一婦人衝到葉正天身前,破口大罵:“姓牧的小畜生呢?那個天殺的把我女兒害成這樣,你們不得好死!”
“丁紅,放肆!”
大族老臉色一沉:“小小聞人家,敢對我們家主不敬?”
丁紅雙手叉腰:“我女兒純真善良,卻被你家小畜生打斷雙腿,敬?敬個屁!”
幾個葉家青年大腦一熱,憤然起身。
以往聞人家仗著牧淵作威作福,有葉正天護著,他們懶得計較。
如今牧淵被逐出葉府,這小小三流世家還敢叫囂!
葉正天示意眾人稍安,隨後淡道:“丁紅,你女兒與淵兒丹鬥賭輸,被廢雙腿,合規合矩,豈有臉問責我葉家?”
“那小畜生是何修為,江城人儘皆知,他能夠造出一爐四丹的奇跡,贏過上品丹師?呸!狗都不信!分明是有內幕!”
“內幕?”葉正天眼神一凝:“你是想誣陷淵兒,還是想誣陷我葉家?”
丁紅渾身一顫,顯然被這股氣勢所震懾。
“葉家主,公道自在人心,陰謀是藏不住的!”
周賢的聲音傳來。
眾人望去。
但看大道上走來一支城主府的儀仗隊。
此外還有周家人及坐著轎椅的聞人柔……
城主竟與周家一道而來!
葉家人神色瞬變。
周賢看向雙腿纏滿紗布的聞人柔,笑道:“聞人小姐,就由你來向大家解釋這一切吧。”
聞人柔神情淒然,聲音頗大:“各位,拍賣前一天,牧淵對我說家族為他安排了個出人頭地的機會,我原本感到高興,沒曾想他居然利用丹盟揚名,我竭力製止,甚至不惜立下賭約,希望他能及時醒悟,然而牧淵早已喪心病狂,所謂丹鬥,根本是一場設計好的騙局!”
“哇!”
現場引發軒然大波。
“放你娘的狗屁!”
葉家一人暴怒:“丹鬥私賭,榮福商行見證,哪來內幕?聞人柔,你分明是輸了賭注對牧淵懷恨在心,在這含血噴人!”
大族老皺眉看了眼周賢,旋即沉聲道:“聞人柔,無憑無據,休要妄言,否則,會死人的!”
聞人柔臉色一緊,不待出聲,周賢率先開腔:“證據?很快就有了。”
“你什麼意思?”
“世人皆知,煉丹需以魂氣控火,沒有足夠的修為支撐,煉不成高階丹藥,上品丹師修為至少是魂之力九段!而我哥就是九段,倘若牧淵贏了,便能證明他也有能力贏上品丹師,若他輸,所謂丹鬥,便是你葉家陰謀!”
周賢注視著葉正天的,眯著眼笑道:“葉家主,你敢保證牧淵能贏我哥?”
葉正天凝目不語。
然而他的沉默,卻像是一種不打自招。
“葉叔,你們……果真做了這般卑賤之事?”
一直不說話的沈適突然跳了出來,一臉悲憤指責道:“虧得姐姐對葉家如此敬仰,沒想到你們……”
好一盆臟水!
葉正天算是明白了。
難怪沈適先前表現得那般大義凜然,感情他早知會有這麼一出。
如此,沈家不光能夠順利退婚,還能落個好名聲。
看來周家與沈家,早已沆瀣一氣。
可惡!
可恨!
他狠狠吸了口氣,竭力穩住麻亂的心神。
如此局麵,一旦處理不好,勢必讓葉家萬劫不複。
“是不是我贏了決鬥,便能說明丹鬥沒有內幕,而你們,是在汙蔑誹謗我與葉家?”
這時,人群裂開,一襲黑色劍服的牧淵領著影虎大步走來。
葉正天怔了下,長歎一聲:“傻孩子,你不該來的。”
“哥,他們……”葉靈鶯還想說什麼,卻被牧淵抬手製止。
他看向城主,淡道:“城主大人,按雲天國律法,公然汙蔑誹謗他人,如何處置?”
城主神色淡然:“拔舌。”
聞人柔幾人一聽,頓被嚇出一身冷汗。
“牧淵,話彆說太早,先贏我哥再說!”
周賢不屑冷哼。
隻見一個身影從人群中騰空而起,宛如驚鴻掠向鬥台。
周涯!
天之驕子!
萬眾矚目!
聞人柔見狀,信心大增,道:“牧淵,涯公子在此,你怎敢來?”
“為何不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