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劍飛眼底閃過一抹喜色。
然而，閉目中的牧淵卻是緩緩睜開雙眼，皺眉看向淩劍飛：“停下作甚？”
“嗯？”淩劍飛微微一怔。
“是沒氣力了嗎？”
牧淵心念一動，倏地從納戒裡掏出一枚聚氣丹，朝淩劍飛丟去：“吃了，恢複恢複氣力，繼續！”
頃刻間，所有人呆若木雞。
羞辱！
這是赤裸裸的羞辱！
這是將第九天驕的尊嚴狠狠踩在腳底下！
“我定要將你剝皮抽筋，挫骨揚灰！”
淩劍飛胸腔幾欲炸裂，一腳踩碎那枚聚氣丹，魂力不斷朝手中長劍湧去，劍身竄起一道奇異之光，宛若星辰遍布，美輪美奐，但卻殺意重重。
“風淩劍法第九式，破滅輪回！”管燕驚呼。
這一劍，她記得淩劍飛隻對一個人用過，那就是前任第九天驕，陳尚生！
陳尚生十二歲成名，劍術在東州地界堪稱登峰造極，成為第九天驕後鮮有敵手，哪怕是當時的首席天驕，亦對其劍技稱讚有加。
但那般無雙的天驕，卻被這一劍徹底擊碎了道心，讓這位曾經的東州天驕，從此墮落沉淪。
也是這一劍，讓淩劍飛登臨十二天驕寶座，名動四方。
卻不想今日，這個來自太蒼的名不見經傳的先師，竟能讓淩劍飛使出此技！
“此人不虧為先師，其天賦、實力，已經無限接近十二天驕，假以時日，定是一方人物。”管燕心中冷笑：“隻可惜，此劍過後，他必死無疑！”
隻見淩劍飛雙腳一踏，縱身躍起，斬向牧淵。
“死！”
冥冥中，大喝再起。
四方溫度驟降，世人如墮冰窖。
這一劍，仿若超脫輪回！
要結束了！
這般驚天可怖一擊，那人，絕無可能擋下！
每個人的心中都是這般篤定。
終於！
劍光斬落，璀璨的星芒將牧淵吞噬。
天地為之一靜。
接著！
咚！
驚天動地的爆炸聲席卷整個秘境，狂暴的劍氣化作肆虐的颶風。
地麵在哀鳴中裂開蛛網般的縫隙，岩壁簌簌抖落無數碎石。
觀戰者們紛紛後退，各色魂光在身前結成屏障。
毀滅氣息充斥整片空間。
“死了，他肯定死了！”淩巧在氣浪中穩住身形，尖銳高叫。
管燕亦是神色凝固：“這就是...第九天驕的全力一擊...”
蘇雪等人麵無血色，目光死死盯著風暴中心。
“先師……”少女的指甲深深掐進掌心。
“嗬，還想著那雜碎？好好考慮你們自己吧，他一死，接下來就是你們了。”
淩巧眼露猙獰，舔了舔乾裂的嘴唇，準備朝蘇雪那走。
沒人能覺得牧淵還能活著。
哪怕他銅皮鐵骨。
哪怕他金身不壞。
畢竟這一劍，是出自第九天驕的最強一擊！
羅刹府的人幾乎全部把目光朝蘇雪等人看去。
是時候收拾這幫人了。
但就在此時，一名羅刹府弟子倏然驚呼：“快看那……”
所有人為之一顫。
舉目看去。
卻見塵埃漸散。
兩個身影逐漸映入於世人的視線中。
淩巧的笑容凝固在臉上
“這怎麼可能？”管燕差點把眼珠子瞪掉。
淩劍飛那浩瀚一劍，斬在牧淵肩頭。
而劍刃僅僅是刺入毫厘……
如此恐怖的一擊，竟未能斬殺牧淵！
怎麼回事？
怎麼可能？
就在世人顫思之際！
一個更令人毛骨悚然的事情發生了。
隻瞧淩劍飛那口鋒刃無雙的神劍，突然發出瀕死般的顫鳴。
緊接著，劍身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爬滿裂紋，最終化作星塵般的碎屑，隨風飄散。
現場，寂靜無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