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良平連忙上前扶住薑青,關切地問道:
“怎麼樣?傷得重不重?我們還以為你被那畜生……幸好,真是萬幸!”
其餘幾人也圍了過來,你一言我一語滿是驚魂未定。
有人眼眶發紅,喃喃道:“可算找到你了,剛才我們都快急瘋了。”
薑青見同伴們如此關心自己,心中一暖,露出一個歉意的笑容:
“讓大家擔心了。是我不好,擅自行事,惹得各位掛念。”
“你小子!”
大壯重重錘了薑青胸口一下,瞪眼罵道,“以後可不準再亂來!萬一你真出個三長兩短,讓我們怎麼跟黃叔交代?”
“對啊!”
周虎也埋怨道。
“我們一個隊出來的,要是少了誰,我們心裡都不會安生!”
感受到兄弟們的真切情義,薑青鼻子微酸,連連點頭:
“好,我記住了。”
眾人這才稍稍放下心來。
緊接著,好奇和激動的情緒湧了上來,他們終於想起此刻地上還躺著一頭巨大的雷紋猿屍體!
“對了薑兄弟,”鄒平滿臉不可思議,“這雷紋猿……真是你殺的?”
其餘幾人也瞪大眼睛望向薑青。畢竟這事實在太過震撼,一個煉皮境的新兵,獨自殺死了二階妖獸?
若非親眼所見屍體,他們萬萬不會相信。
薑青苦笑一聲,點點頭:
“僥幸而已,若非運氣好,我恐怕就回不來了。”
他說著捂了捂肋下,那裡的骨頭傷仍然火辣辣疼痛。
趙良平深吸口氣,拍了拍他的肩膀感歎道:
“薑青,你簡直讓我等佩服得五體投地!剛才在路上我們還擔心得要命,沒想到你不但活著,而且把這孽畜都收拾了!”
大壯摸著後腦勺嘿嘿笑道:“真不知該說你膽大包天還是藝高人膽大!薑兄弟,你可是給了我們一個天大的驚喜啊!”
薑青被眾人一通誇讚,倒有些不好意思,他擺手道:
“當時情勢萬分危急,那妖猿力大無窮,我硬拚不是對手,便裝作力竭昏倒。果不其然,那畜生見我倒地,就沒急著下殺手。”
“我趁它大意,起身一劍刺穿了喉嚨……”
薑青說到這兒,繪聲又繪色,由不得幾人不信!
幾人聽完倒吸一口冷氣。
“這頭雷紋猿,在妖狩司可能夠賣個好價錢啊!”
“好價錢?這雷紋猿現在的行家,可比以前高多了,這雷紋猿的腦髓,那可是大補啊,內城的人搶著要!”
“我才想起來,前幾日幾人捕殺了一頭雷紋猿,可是換了三兩銀子!”
眾人七嘴八舌議論了一陣,對薑青的敬佩越發濃厚。
火把的光芒映照下,趙良平看看天色,沉聲道:
“天不早了,先找個地方生火吃飯,在這裡太久,容易引來更強的妖獸。”
眾人紛紛應諾,於是合力將雷紋猿的屍體做了簡單處理。
薑青之前已取了妖猿的牙齒利爪和皮毛,如今又在幾人幫助下,將妖猿剩餘一些有價值的部位卸下。
例如心肝等妖丹附近蘊含精華的臟器,也可賣出好價錢。
至於那龐大的骨架和血肉,此時無暇完全帶走,隻好留待日後再派人取。
忙碌一陣後,他們將收獲物品分裝到數個大包裹裡,用兩根粗木棍穿起抬著走。
眾人先返回到白天臨時休憩的山洞營地,將戰利品集中放好,然後燃起篝火,開始輪換守夜休息。
而與此同時的太平城青石坊。
林府高大的朱紅大門巍然矗立,此刻,林府內外卻劍拔弩張,空氣仿佛凝滯,一場衝突一觸即發。
林府門外,身為虎鉞衛百戶長的海正帶著手下十餘名身著玄色甲胄的弟兄堵立當門。
王海身材魁梧,滿臉橫肉,此刻神情陰沉。
他的手下一個個握緊腰間戰刀,如同隨時待命的猛虎,寒光閃爍的兵刃在落日映照下泛著肅殺的光。
院外不遠處,一些街坊百姓遠遠張望,不敢靠近,隻覺得林家和虎鉞衛這兩股勢力碰在一起,恐怕要出大事。
看著林家的高牆大院,王海心中怒火滔天。
一個小小的林家,竟然敢讓自己府上的下人來自己院子裡撒野!
自己身為虎鉞衛百夫長,手下幾十號弟兄,何曾受過這等挑釁?
更讓王海惱火的是,就在昨夜,他派出兩名親信查探林家的消息!
結果二人當夜就暴斃街頭,傷口刀劍所致,死狀淒慘!
王海認定這是林家對他的人下的黑手。
於是天一亮,他便帶隊徑直趕來林府,要向林家討個說法。
“林家的人給我聽著!”
王海站在門外,聲若沉雷,怒喝道,
“交出昨夜潛入軍營、行刺本官屬下的凶徒!否則,休怪我王海不講情麵,親自進府拿人!”
他的喊聲在林府外炸響,透著一股軍中悍勇之氣,震得街巷邊觀望的鄰裡心驚肉跳。
王海身旁,一個副將模樣的精乾漢子上前一步,厲聲附和:
“林家私縱爪牙襲擊虎鉞衛官兵,乃是謀逆大罪!趕緊交人,否則你林家滿門皆要接受朝廷問罪!”
可林府厚重的大門依舊緊閉著,門上鑲銅的獸頭門環紋絲不動。
王海眉頭緊鎖,心中火上澆油。他本就桀驁霸道,此刻更覺顏麵受損,抬手一揮,喝道:
“給我敲門!我就不信林家裝聾作啞到底!”
“咚!咚!咚!”
巨大的撞擊聲一下一下,震得門框嗡嗡作響。
王海眯起眼睛,冷笑著等待林家的人露麵。
然而,就在王海等候之時,林府深處的正廳內早已亂作一團。
正廳裡檀香繚繞,精雕細琢的紅木柱子映出昏暗火光,本應是一派安靜富麗的景象。
可此刻大廳中央的紅木茶幾橫倒在地,上好的青瓷茶盞摔得粉碎,香茗濺了一地。
林家大少爺林峰在廳中來回踱步,滿麵鐵青,胸腔中怒火幾乎要噴薄而出。
“豈有此理!豈有此理!”
林峰一拳捶在身旁的柱子上,震得雕龍柱紋隱隱作響。他劍眉倒豎,麵肌抽搐,咬牙切齒地低吼。
“王海這個外來的雜碎,仗著虎鉞衛的勢,在我們青石坊無法無天,今日竟還敢帶人堵上門來,向我林家要人?!他當真欺我林家無人嗎!”
林峰想到此處,怒不可遏地一掌拍向桌麵,“砰”地一聲巨響,厚重紅木桌竟被他一掌震裂,杯盞滾落碎裂。
他雙目充血,怒火燒紅了眼:
“王海!欺人太甚!之前我林家兩名護院橫死街頭,此仇未報,他反倒先興師問罪來了!還要跟我要人?”
“人是他殺的,現在反咬一口說我們殺了他們的人,現在還要跟我們要人,簡直豈有此理!”
林峰胸膛劇烈起伏,如困獸般暴躁不安。
就在這時,一名林府護衛慌裡慌張地跑進正廳,跪地稟報道:
“少爺,不好了!那王海已經帶人圍在我們林家大門口,喊話說……說要我們交出昨夜闖入他們軍營傷人的家丁,否則就要闖府拿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