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慈炯簡單整理衣服,來到了乾清宮跪地施禮:“兒臣叩見父皇!”
崇禎從龍椅上站起身,走到朱慈炯身邊拍著他的肩膀語重心長道:“從今以後,你就是領兵的大將軍了。”
朱慈炯低著頭:“父皇,兒臣有一事不明。”
“講。”
“兒臣不相信我大哥會造反...”
不等朱慈炯把話說完,崇禎便製止道:“不重要,事情已經發生了。”
朱慈炯抬起頭:“可是...”
“沒有可是,你此次南下有兩個任務。一是把錢帶回來,三是把土地分給百姓。”
“錢?土地?”朱慈炯一怔:“兒臣愚鈍,請父皇示下。”
崇禎讓朱慈炯站起來,屏退左右後說道:“知道曆代王朝為何很難傳承三百年以上嗎?”
朱慈炯搖頭:“兒臣不知。”
崇禎緩緩說道:“三百年不是王朝的極限,而是土地兼並的極限。天災隻是表象,實際還是人禍。天災越嚴重,土地兼並越嚴重。當土地兼並嚴重到一定程度時,活不下去的百姓就隻能揭竿而起......”
定王朱慈炯難以置信地張大了嘴巴。
他沒接受過帝王教育,所以當他第一次聽到這種言論時震驚地說不出話來。
在解釋完土地的原因後,崇禎繼續問道:“朱慈炯,曆代王朝衰敗還有一個最主要最直接的原因,你知道是什麼嗎?”
朱慈炯剛從震驚中緩過神,認真思考後快速回答:“兒臣以為是稅。”
“哦?”崇禎對朱慈炯的表現有些意外,“還能往深了說說嗎?”
“能。”朱慈炯低著頭:“兒臣就從父皇剛才所說的土地兼並說起。土地兼並越嚴重,普通百姓手裡的地就越少。官府征稅時往往讓普通百姓承擔大頭,卻讓有錢有地的士紳和富戶承擔小頭......”
“當朝廷征不到富人的稅時,王朝就此衰敗。”
說完這些,朱慈炯有些傲嬌的抬起腦袋,等待崇禎的誇獎。
他雖然沒接受過帝王教育,但是在遼東軍中時接觸了大量底層將領和士兵。
他經常與那些人促膝長談。
起初他們說話拘謹,有些話根本不敢說。
接觸的多了,敢說的話也多了。
朱慈炯發現製造民間疾苦的不是朝廷,也不是百姓自己。
而是地方官府和當地的權貴。
於是他便有了一套自己的見解和理論。
崇禎笑著問:“你的意思是王朝衰敗的直接原因是征不到權貴和富人的稅?”
朱慈炯點頭:“回父皇,兒臣確有此意。”
“嗬嗬,”崇禎有些欣慰地拍了拍朱慈炯的肩膀可,卻搖頭表示:“說的不錯,但你剛才所說的還是表象,並非本質。”
朱慈炯先是低下頭,然後再次抬起頭問:“請問父皇所說的本質是什麼?”
崇禎語重心長道:“是權力。”
“權力?”朱慈炯沒聽懂。
他不敢直接看向崇禎,隻能看向大殿頂部。
那裡橫梁豎柱,和大明朝的形勢一樣錯綜複雜。
“對!”崇禎點頭:“任何朝代,錢財都會依附於權力。看似是稅收的問題,實則是權力的問題。”
“自古皇權不下縣!我大明立國之初,太祖高皇帝用刀從南殺到北,讓所有人都知道皇權的威嚴。靖難之時,成祖皇帝又展示了一次。”
“自那之後,再無類似之事發生。兩百多年過去了,下麵的人尤其是那些士紳和富戶已經忘記了皇權的威嚴。”
“現在,是時候讓他們再見識一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