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在水池裡等了三天,隻看到這隻小拜月蟾出來修煉,它每次都是固定時間出來修煉,修煉兩個時辰爬回塘底直到下一次修煉時再出來。
姚淺讓蠱蟲入池塘裡查探情況,奈何她這蠱蟲等級太低,天敵也太多了,即便她這些蠱蟲進化了,不會輕易被水淹死,也架不住池塘裡魚類太多,隨便一條遊來就把她蠱蟲吃了。
姚淺花了三天時間,損失了接近百隻蠱蟲才勉強將池塘裡的環境查探了一個大概,這池塘很深,深不可測。彆說是小蟲入水查探了,就算他們親自去查探,都不一定能探出池塘的深度。
而這隻拜月蟾就是沉入了池塘深處,她一次讓蠱蟲下潛了近五十米都沒看到拜月蟾的痕跡,顯然它躲在池塘更深處。平心而論,探到這裡,姚淺已經想放棄了。
哪怕這隻是一隻沒成年的拜月蟾,也絕對不是好對付的,而且保不準這池塘下麵還有更厲害的妖獸,說不準小拜月蟾的母親就在下麵,姚淺問羅明:“要不我們放棄了吧。”太危險了。
羅明也遲疑不定,富貴險中求和留得青山在不愁沒柴燒,這兩種思想在他腦海中搖擺不定,他猶豫了好久咬牙道:“我們今天就出手,把它抓住我們就跑,萬一它要是逃回塘底我們也不追如何?”
羅明資質不好,若不是他爹娘是無極宗弟子,他是沒資格拜入無極宗的,他能在三個月引氣入體,也是因為他父母之前跟他詳細說過無極宗入門功法,甚至帶他體驗過太陰之精。
他父母去世後,他又有點奇遇,加上修煉刻苦,才能讓自己的修煉速度一直維持在道童的前十左右。也是無極宗他們這批道童情況特殊,沒人檢查他們資質,不然以他的修煉速度早被人懷疑了。
所以這拜月蟾對他至關重要,隻要能契約這隻拜月蟾,他哪怕修煉速度再快一點都沒人懷疑了。為了能讓姚淺配合自己,他取出一隻木娃娃:“這是替死娃娃,你用精血煉化這隻娃娃,這隻娃娃能替你擋住一次致命攻擊。”
即便羅明有奇遇,這些年又經營有道,這種替死娃娃也是他壓箱底寶貝了,要不是姚淺,就算他再想要拜月蟾,他也不會拿出來。
姚淺果然心動了,她暗忖果然人為財死鳥為食亡,不過話是這麼說,她可不想真送死,自己前途大好,無論什麼寶貝都不能讓自己用命填,“我現在就擔心這隻拜月蟾有母親,我們抓了它,大拜月蟾會不會來追我們?”
羅明聞言道:“這你不用操心,我有特殊的靈獸袋,任何靈獸入內都不會泄露氣息。”
姚淺將信將疑的望著羅明,還有這種靈獸袋?
羅明說:“這種靈獸袋就是專門為抓高階妖獸製造的,哪怕是陽神級彆的修士都沒法查探。”
人族和妖族紛爭從來不斷,妖族想要吃人族高階修士晉階,人族想要妖族當奴獸、需要它們身上的各種靈材,兩族都研發了許多專門對付對方的武器。
姚淺沉吟了一會問:“你有沒有仇人的精血?”
羅明一怔說:“仇人精血沒有,死人精血可以嗎?”
姚淺點點頭:“那最好不過了。”她從懷裡取出兩張分|身符,分了一張給羅明,叮囑他說:“等我們下手之前,你把精血融入分|身符,拜月蟾一到手,你就用你的瞬移符寶,讓分|身符離開。”姚淺還記得羅明在拍賣會買過一個瞬移符寶。
羅明有些不明白:“為什麼?”他不是舍不得瞬移符寶,符寶買了就是用的,可給分|身符用符寶是不是太浪費了?
分|身符是個比較實用的符咒,隻要修士將自己精血融入符中,分|身符就能變成一個跟本體氣息一模一樣的化身。當然這化身是沒有本體能力的,隻是氣息和外表一樣。
姚淺當初第一眼看到這符,就覺得它很實用,不過這是築基修士才能繪製的符籙,所以她暫時還沒學,等她進入築基,她第一時間就要學會這符籙。
姚淺坦然道:“這個地方給我感覺非常不好,我們抓拜月蟾可能會很順利,但估計會有大逃亡。我們一會先離開,去做點準備,免得到時候手忙腳亂。”
羅明說:“你想怎麼準備?”
姚淺說:“先去深一點的池塘,先把我們躲的地方準備好。”
羅明微微頷首,兩人在離池塘約有數百裡遠的地方,找到了一個小池塘,這池塘跟拜月蟾的池塘比就是一個小朋友,水深不過二十多米,水裡也沒什麼特彆攻擊性強的動物。
姚淺將自己的石球放出來,她這石球之前在池塘裡泡了好幾個月,上麵長滿了苔蘚水草,沉在池塘底部時跟周圍環境融為一體,沒有絲毫違和感。
羅明愕然看著這隻石球:“這是什麼?”
姚淺不好說這是自己買的殘次品,隻能含糊解釋說:“一個類似如意屋的東西。”她打開石門,“裡麵夠我們兩個人暫時待一段時間了。”裡麵空間是有點小,但藏身足夠了。
羅明道:“我還有隱匿陣法。”
姚淺說:“能不用陣法最好不要,萬一被高階修士識破就不好了。”
羅明一想也是。
姚淺用一張簾子將石球內部空間分成兩份,這樣兩人躲在石球裡時也不會太尷尬。要不是羅明出了大價錢,還送了自己一個替身娃娃,姚淺怎麼都不可能讓他待在自己石球裡。
她跟羅明說著自己的分析:“拜月蟾是高階妖獸,就是金丹、元嬰修士都會心動,如果那小拜月蟾真有母親的話,我想我們隻要逃過最初那段時間,後麵自然會有人來抓它。”
無極宗為了開荒,元嬰修士都來了好幾個,那隻小拜月蟾如果真有長輩,一旦那長輩泄露氣息,就有可能引起宗門高階修士抓捕,屆時他們就安全了。
就本心而言,姚淺覺得他們這事做得挺不地道的,可想到自己在大澤也沒野獸見自己是幼崽而對自己手下留情,她也就想開了,前世和修真界是兩回事,羅明這舉動,莫說是在魔門了,就是在玄門也是理所當然的,想要日子過太平,就沒必要將前世道德觀代入這輩子。
修行界大家活得都不容易,她運氣好,養在了姚家,得了修士庇護才平平安安的長大,還能讀書認字。如果運氣不好,生在凡人城池,說不定幼年期就被妖獸叼走吃了。
羅明聽著姚淺有條不紊的計劃,暗想這個幫手他是找對了。兩人安好石球,又敲定了抓捕拜月蟾的細節,直到兩人都覺得沒什麼差錯後,才再次悄然潛入池塘,他們準備明天晚上動手。
今夜拜月蟾照舊緩緩浮出池塘對月吐納,姚淺暗中派出數百隻金蠶蠱去吸拜月蟾的血。拜月蟾鼓囊囊的大眼睛轉了轉,伸出大舌頭一卷,大部分金蠶蠱都被它吞吃下肚。
姚淺:“……”她果然還是更喜歡小黑這種毛茸茸的小萌物,拜月蟾這種她消受不來。拜月蟾吃蟲子的速度很快,而且姚淺的金蠶蠱靈氣充足、口感肥厚,對它來說難得地美味。
它兩隻小鼓眼滴溜溜轉著,四方觀察,絕對不放過一隻蟲子。姚淺咬了咬牙,又一口氣派了五六百隻金蠶蠱過去,總算在所有蟲子死絕之前,逃回了兩隻喝飽了拜月蟾鮮血的金蠶蠱。
姚淺鬆了一口氣,跟羅明互視了一眼,兩人臉上不約而同地露出了微笑,事情成了大半。
第二天一大早,兩人再次來到安置石球的地方,這一次姚淺用乙木之氣催生了此地大片水草,羅明則用拜月蟾的鮮血煉化了分|身符,分|身符立刻化成一隻小拜月蟾。
羅明將這隻小拜月蟾收入隔絕神識的靈獸袋裡,然後又煉化出一具分|身,這具分|身被他收在一個儲物袋裡。
姚淺說:“我還有一個隱匿符寶,具體能隔絕修為多高的修士不清楚,但起碼能隔絕築基修士神識。”姚淺將自己的神通改成符寶,這種神通從某種程度來說跟符寶也差不多。
她隱匿神通覆蓋範圍也勉強夠兩個人,維持時間也長,要是來不及逃到這裡,兩人直接在池塘附近隱匿也可以。姚淺說自己神通能抵抗築基修士是謙虛了。
她估摸自己隱匿神通發動,就算等閒陽神修士都不一定能發現她。畢竟是大魚一族保命神技,要是沒有這神技,就算它們生得再多也被彆族吃光了。這也是她願意冒險的主因,隻要自己能躲,彆人就發現不了自己。
羅明又從懷中取出一疊符籙:“實在不行,我們就靠符籙硬抗了,屆時就隻能各自逃命了。”這話他自己都沒底氣,這些低階符籙遇到金丹初期修士或許還能扛上幾息,再往上就不好說了。
姚淺沒接他的符籙,自己符籙夠多,她不覺得一些低階符籙能抵擋多少高階修士攻擊。
兩人商議完畢,再次潛回池塘附近,這一次兩人選擇了離池塘最近的位置潛伏,兩人心跳都有些加速,兩人也沒說話,閉目調息,平複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