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傅不禁有些擔憂,給陳敢把這些玩意拉回去,他還能掏出來錢不?
陳敢很爽快,從兜裡掏出五塊錢,遞給師傅。
“麻煩你帶我去其他商場轉轉,我得再給媳婦閨女買點東西!”
陳敢用手一撐,跳上三蹦子。
師傅收了錢,樂嗬地拉著他走了。
陳敢又采購了一通,最後,他摸著兜裡的一百塊,在那輛二八大缸的自行車和黑白電視機前猶豫。
投機倒把那兄弟實在憋不住了,走過來催。
“小兄弟,你還猶豫啥?我跟你說,這自行車老好了,現在40塊就能賣給你,要不是我著急回家,這錢說啥都不行!”
可陳敢已經開始神遊。
倆人剛結婚那會,張柔眼裡滿是對未來幸福生活的憧憬。
她指著角落說,要在那安個黑白電視機,牆上頭掛上兩人的相片,這木床太硬,倆人好好乾,得換個新墊子……
旁邊的人還在喋喋不休,但陳敢已經做出選擇。
他指著黑白電視機,堅定地道:“我要它!”
投機倒把那兄弟氣得直吐血,陳敢要那個黑白電視機,他連兩塊錢都撈不著!
陳敢把錢往他懷裡一塞,也不聽他說啥,抱起黑白電視機就走。
一想到自家媳婦看到電視機那驚喜的模樣,陳敢心裡甜滋滋的。
坐上三蹦子,陳敢朝師傅喊道:“行了,現在回家!”
這時候的張柔剛把孩子哄睡,把換洗的尿布端到院裡。
天空中飄起雪花,不一會兒,屋頂上就白茫茫的。
張柔雙手泡在冰冷的井水中,不一會兒就變得紅彤彤。
但她日複一日,已經習慣。
現在好似有其他事兒煩著她。
她皺著眉頭,神情憂愁時不時就往門口瞟上一眼,期待著那道高大的身影能儘快出現。
這雪越下越大,他走時穿的那麼單薄,回來了不得著涼?
真是個傻子,天還沒亮就著急出去賣東西,也不知道冷不冷。
想著想著,張柔鼻子一酸,險些落了淚。
她啥都不要,隻要陳敢能早點回來!
終於,門口傳來一陣刺拉聲,像是三蹦子猛一刹停。
隨即傳來陳敢的吆喝聲。
“師傅,就停這兒,幫我把這東西搬下來,下雪了,我怕這電視機一會兒給淋壞!”
師傅也是個熱心的,抱起東西就大步流星地進了院子。
看見兩人懷裡抱著七八樣東西,張柔瞬間傻眼了。
這是啥情況?
冷風一吹,她這雙手凍得更厲害,隻能在袖子上擦擦。
“這,這些是啥東西?”
陳敢朝張柔眨眨眼,“待會你就知道了,媳婦!”
把這東西全卸下來,師傅開著三蹦子走了,在大雪地裡留下了一串車輪印。
陳敢端起桌上的茶杯,咕嚕咕嚕地喝水。
他臉頰通紅,不知道是在路上冷的,還是搬東西熱的。
張柔眼神責備,“這大冷天的,你乾啥非得出去?”
語氣算不上凶狠,還夾雜著些心疼。
陳敢心裡一咯噔,好久沒聽見媳婦對他發脾氣了,真親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