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逸儘可能地打開屍體雙腿,正要俯身檢查,大量血水突然從私處流溢出來。
極致和惡臭,瞬間擴散出去。
“嘔~”
數名花魁娘子,再次忍不住吐了起來。
“唔!”朱安泰離的近,差點沒給直接熏得噴出來,雙手捏著蠟燭,隻好死死咬緊牙關。
萬山虎隻是微微皺了一下眉,半跪在原地紋絲不動。朱、苗二人頓時刷新了對他的認知,心底不禁產生佩服感。
齊逸從血汙中撿出幾顆細小的黑色顆粒物,湊到火光前仔細查看。
炎景初用帕子緊緊掩住口鼻,稍微往前挪了兩步:“這、這是何物?”
齊逸黑色顆粒物放在掌心,用手指撚了一下,便將之撚碎。
“草煙灰。”
眾人看向萬山虎,這個南城衙門新上任的捕頭,被看得小小緊張了一下,旋即堅定地點頭道:“不會看錯的,我有個鄰居愛抽旱煙,他家門口有個石槽,裡頭全是這玩意。”
齊逸對這個時代的產物了解不多,但當他手指接觸到黑色顆粒時‘顱內實驗室’就給出了答案。
“他說的沒錯,確實是草煙灰。”
炎景初愣了一下,旋即反應過來,終於忍不住轉身跑到一旁,將先前喝的酒水吃的菜,一股腦吐了出來。
“水。”
元成剛要放下紙筆去提水,卻見蘇錦兒拎著木桶去荷花池,打了半桶水小跑回來,又將自己的帕子遞給齊逸。
簡單清洗一番,齊逸伸手從屍體的私處內,又掏出一些草煙灰。
這會兒花魁娘子們已經吐無可吐,隻能乾嘔。
酒娘子雨舟晚鼻頭一酸,眼淚撲簌簌地掉下來:“綠蕪啊綠蕪,你真是...造了什麼孽啊!”
“綠蕪姐姐”蘇錦兒輕喚一聲,強忍了許久的淚水,終是奪眶而出。
青樓妓館,客人不拿姑娘當人的事兒,並不新鮮。在場眾佳麗都是光鮮的花魁,尋常碰不到那種客人,若真遇上了也有底氣不從。但這等事,大家都有所耳聞。
隻是,再怎麼難伺候的客人,也不會將草煙灰塞進......
“記。”齊逸麵若冰霜,一字一句道:“死者死因,被侵犯時遭受巨力衝撞,導致黃體破裂。大量內出血,失救而死!”
房事造成女性黃體破裂,並不十分罕見,但這個時代沒有腹腔鏡,更不可能做開腹手術。內出血並不會從私處流出,而是進入腹腔,但綠蕪死去多日,內臟已經開始腐爛。一經搬動,混和著各種體流的血水,這才從體內溢出。
齊逸並沒說的太過直白,但在場大部分人都聽懂了。
“他娘的,禽獸!”朱安泰怒不可遏地罵道。
元成看著年紀與自己妹子相仿的綠蕪,心底猛的一抽,眼眶一熱。
萬山虎則臉色陰沉地將蠟燭遞給苗英,走過去提起梅娘的衣領,將這婦人拖到屍體旁邊,拔掉塞在其嘴裡的汗巾,怒道:“說,是誰下的毒手!”
梅娘手心裡還插著鐵釺子,痛得直打哆嗦。
眾花魁靜靜看向不久前還花枝招展、此時已是麵腫如豬,再無半分昔日風采的‘好媽媽’,所有娘子的目光中沒有一絲同情,隻有冰冷與嫌惡。
“綠蕪是我們南城教坊司的丫鬟,你這個當媽媽的,不護著自家女子,反倒讓人將她糟蹋成這般模樣。梅嫣然,你還是人嗎?!”
曲淩波的質問,引起眾娘子紛紛響應。
“毒婦!枉我們還一聲聲媽媽地喚你,呸~”阮玉蕊白皙的臉蛋漲得通紅。
雲芙蓉掩著口鼻,嗡聲嗡氣道:“平日裡克扣我們的用度也就算了,沒想到你這個管事的竟勾結外人,殘害自家姐妹。”
“該殺!”百裡塵霜冷眉橫對。
“當剮!”柳如煙更狠。
雨舟晚恍然道:“怪不得,前幾日我想去浮生居將月妹妹種的花花草草,搬去我院裡,她不讓。原是綠蕪...”
香雪蘭接道:“原來如此,這幾日坊裡傳言浮生居鬨鬼,原是怕姐妹們發現。”
“哼,鬨鬼。鬼都沒這毒婦可怕!”露濃兒陰陽怪氣了一句,趕忙又去扶住被嚇得麵無血色的莊錦瑟。
眾花魁怒罵梅娘不當人,蘇錦兒突地撲過去,扯著梅娘的衣襟:“我姐姐呢?你把我姐姐弄到哪裡去了?”
纖弱嬌小的女孩,暴發出了驚人的力氣。
正此時,不知何處傳來一陣嘈雜的打鬥聲。
過不多時,嚴崇康與四名捕快,押著八個漢子進院。
“稟大人,嫌犯帶到。”嚴崇康慚愧道:“還有一人,逃了!”
齊逸用油臘布將綠蕪的屍體蓋上,起身脫掉手套:“沒事,逃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