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自家宗主麵對江晏時卑微的姿態和言語,李元通和馮晴雪二人皆是徹底傻了眼。
不對啊,宗主不是專程趕來解救自己二人的嘛,怎麼還卑躬屈膝的自稱晚輩?甚至,還稱呼對方為前輩?
前輩?!
此人究竟是誰!!
李元通整個身軀和臉頰已幾乎完全扭曲變形,一雙無神的雙眸布滿鮮紅的血絲,他死死地盯著,滿是匪夷所思的震驚和絕望。
原本跪在一旁的馮晴雪也是被驚嚇的一屁股跌坐在地上,麵如死灰,唇齒打顫。
忽然間好似回想到了什麼,她呆呆地喃喃自語道:“守山人……是守山人,原來傳聞是真的……”
守山人是真實存在的,但卻也不曾想到,竟是連自家宗主也得畢恭畢敬的稱呼其一聲前輩。
很難想象,這位前輩究竟達到了何等修為!
柳長風大抵也猜到了是自己宗門內的這兩名小弟子冒犯了前輩,但此時此刻,他也不敢提及發聲,隻能擺著恭敬的姿態,靜靜地等待著眼前這位前輩的回應。
對於柳長風的到來,江晏早有預料,也知曉對方此來的目的,他不動聲色,淡漠道:“何事?”
柳長風長話短說,將眼下歸元宗的困境大致說了一通,而後將身形彎的更低,態度誠懇道:“煩請前輩伸以援手,助我歸元宗退敵!”
“哦?”
江晏微微挑眉,全然一副居高臨下的姿態,戲謔道,“我記得三百多年前,已曾為你歸元宗出手過一回,如今我雖為你歸元宗掛名的客卿長老,但終非宗內門人,似乎沒有無償出手的義務吧?”
“這……”
柳長風一噎,顯然沒想到江晏會拒絕的如此乾脆,臉上不禁泛起苦笑,“話雖如此,可前輩有沒有想過,若是歸元宗被徹底攻破,您此後也將再無清修之地……”
“再重新尋一處便是了。”
江晏不為所動。
“……”
柳長風啞口無言。
苦思冥想之際,不經意間注意到那半空中騰飛的火靈,頓時他腦中靈光一閃,迫切道:“前輩,您飼養的這隻火靈極為珍貴,一旦被天玄門那幫賊人窺探到,定是要強取豪奪!”
江晏不屑譏笑,“他們有這個本事麼?”
“是是是,他們自是沒這個本事,在前輩您麵前,他們不過是一群上不了層麵的土雞瓦狗。”
柳長風低頭哈腰,溜須拍馬,猶豫著又忍不住提醒道,“可若是被他們盯上,終究免不了一場爭鬥,屆時,前輩恐難以獨善其身。”
江晏皺起眉頭。
柳長風連忙緊閉上嘴,屏住呼吸,一言不發。
他低著頭,用眼角的餘光偷瞄著江晏,細細觀察其神色變化,好似生怕惹怒了眼前這位前輩。
堂堂一宗之主,在江晏麵前卑微的宛如下人,若是讓宗內其他門人瞧見,怕也得大跌眼鏡。
隨著江晏的沉默,現場的氣氛也一度有些壓抑。
江晏不說話,柳長風自是不敢發聲,他像一尊石像般杵在那,內心忐忑,手掌逐漸滲出汗液。
終於。
在沉寂了半晌後,江晏緩緩輕歎道:“罷了。”
有些道理,即便是柳長風不明說,他自己心裡也十分明白。
而且,在歸元宗隱居了三百多年之久,多多少少也是存有些許留戀的。
而柳長風在聽到江晏說出這兩個字後,也終是如釋重負地鬆下一口氣,他微微抬頭,臉頰擠出一個笑容,“前輩,您這是答應了?”
江晏瞥了他一眼,冷然道:“彆高興的太早了。”
看著這位歸元宗宗主這副卑躬屈膝的諂媚姿態,他屬實有些反感。
要說這歸元宗,還真是一點長進都沒有。
江晏所在的這三百多年間,也曾指點過宗門內一些弟子的修行,這些弟子自詡天驕,也的確,在歸元宗內當屬翹楚。
按理說,有江晏這個曾是飛升境強者的指點,他們的修為必將突飛猛進,一日千裡。
可偏偏,毫無寸進。
所謂的天驕翹楚,簡直蠢笨如驢。
後來,江晏索性也懶得再指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