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股涼意瞬間籠罩吳老二的全身,他用力的吞了口唾沫,伸出手拍了拍自己的臉,然後深吸了口氣。
咬了咬牙,吳老二拎著斧子借著酒勁兒就出了門,剛一出門,他就聽到了老吳頭壓抑著的哭聲。
本就煩躁的心情,在這一刻瞬間點燃了吳老二的憤怒。
怒氣衝衝的走到倉房的門口,吳老二一腳踹開倉房門,手電一晃:“嚎啥!”
“我好歹還給你個住的地方,你大兒都不管你,你有啥嚎的我問你!”
“你要是覺得委屈的慌,明天我就給你送走!”
看著吳老二手裡明晃晃的斧子,老吳頭縮了縮脖子,絕望而又恐懼。
“兒啊,我。。。”
“晦氣!”
轉身出門,吳老二連給老吳頭說完話的機會都沒有,倉房門就那麼大敞著,外麵寒風呼嘯,冷風拚了命的往倉房裡鑽。
老吳頭把頭埋進枕頭裡,身子極為克製的顫抖著。
他怎麼也想不到,他活了一輩子,會有一天落的哭都不敢出一點兒聲音的下場。
一想到用斧子指著自己的兒子,他就越發的感覺到絕望。
吳老二敞開大門,站在門口破口大罵。
“特娘的,我不管你是什麼玩意兒,再來我家我特麼活劈了你!”
“真特麼當我吳老二是吃素的!”
犬吠聲不斷,吳老二吐了口唾沫,關上大門就往回走。
路過倉房門口,吳老二看著敞開著的倉房門,把斧子往倉房一扔,然後頭也不回的進了屋。
“當家的,抓著了?”
吳老二看著站在門口的媳婦兒,氣呼呼的說道:“抓個屁,連個鬼影都沒看著。”
“真特麼邪了門了,就特麼一根煙的功夫,你說水咋就沒了?”
吳老二媳婦兒有些猶豫的說道:“明天不行找老孫頭問問咋回事兒?”
“也行,明天早上我去問問去。”
倆人關門進屋,老吳頭穿著單衣,從被窩裡緩慢的爬了出來。
他借著月光穿上了鞋,扶著旁邊的米櫃,一蹦一蹦的朝著門口挪動。
冷風吹在他的身上,讓他忍不住的打著哆嗦,上牙和下牙撞的噠噠作響。
好容易走到門口,他費了好大力氣才把倉房的門拉上,然後摸著黑,一點點兒挪回了床邊。
“哎。”
深深歎了口氣,老吳頭摸出一根煙,就那麼坐在床上,劃著了火柴。
火光微微晃動,老吳頭的眼前短暫的多了些許光明和溫暖。
他手裡的火柴微微一送,然後貪婪的吸了口煙。
一根煙抽完,他又抽出一根,對著煙屁股點燃。
第三根。。。
第四根。。。
一直抽到第八根,老吳頭雙手扶著木板,身子用力的弓著,用力的乾嘔著。
過了好半晌,老吳頭才緩過氣來。
他端起旁邊的水,咕嘟嘟一飲而儘,抹了把嘴,老吳頭站起身子,再次吃力的挪動了出去。
半個小時以後,老吳頭趴在地上,艱難的回到了倉房。
他的身子不斷的顫抖著,哆哆嗦嗦的摸起火柴,點燃了倉房裡的半截白色蠟燭。
借著蠟燭的火,老吳頭再次點燃了根香煙,仰著頭用力的抽了一口,臉上露出淒慘的笑容。
爬上床,老吳頭蓋上被子,然後拿著蠟燭,沒有絲毫猶豫的點燃了身上蓋著的被子。
“真暖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