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農忙著回家抱兒子,當即不假思索,順手掐滅身前棍香。
香火一滅馬上闖禍,符印即刻消散,雄雞眼珠轉黑,撲通一聲掉落在草窠裡瑟瑟發抖,嚇得不敢打鳴。
諸鬼物不受束縛,狠厲厲的一窩蜂朝農者撲來。
黑無常鬼叫道:「膽敢妨礙公務,就拿此假神之魂來抵數。」說著一哭喪棒朝其頂門打去。
村農遇此巨變,驚得魂飛天外,正欲領死,忽見一位英姿爽俊的青年躍落鬼群,捏住哭喪棒一引一帶,把來勢最凶的鬼將打做飛灰。
黑白無常齊聲驚呼道:「修真者!」尖尖的腦兒衝暗夜一戳,霎時遁走不見。
剩餘鬼物咋呼幾聲,倏爾化做無數團雲煙滾滾散去。
原來杜若洲一望見農者滅香,連忙來救。村農走運撿回一條命,千恩萬謝。
仔細一問方知端倪,村農之子聰明伶俐,昨日偶染小疾,因家道貧窮抓不起藥,隻能喝些熱水睡床上捂汗。
誰知剛至黃昏,即見小兒抽搐起來,邊大聲啼哭邊用小手就半空亂抓,叫不蘇醒。
村裡長者說這是撞邪之症,讓村農去城隍廟討些香灰來以水衝服。
村農照做,但症狀不見緩解,挨至入夜生氣減弱,小身軀竟漸漸冰冷。
窮人命賤如塵,天數使然誰都無能為力,農妻癱坐在爛板凳上哭天抹淚,哀痛欲絕。
就要認命時,一位白胡子老頭抱著隻公雞翻牆進來,斷言其子陰魂已逝,陽魄未散,囑咐村農深夜去十字路口點香靜坐,捉鬼要魂。
然後給小兒喂服一顆丹藥,說可保天亮前無事,言迄化一陣清風,飄散不見。
村農曾聽說過山神出沒之事,故深信不疑,沒酒就喝一瓢涼水壯壯膽,按交代的話另行準備蓑衣篾帽棍香等物來此叫魂。
杜若洲專心聽畢,愈加堅信那位不顧及形象,抱雞跳牆的山神老爺是一位修真者,還是一位虎頭蛇尾的修真者。
常言道送佛送到西,遭瘟的山神半途而廢,倒讓杜若洲跟去農戶家裡收尾。
※
小孩蘇醒後哭鬨一陣,狀態漸佳,農妻已熬好一把稀粥喂食。
杜若洲讓農者殺雞煮湯儘快給孩子補補元氣,誰知雞腹剖開,裡麵居然塞了半肚子金豆銀珠,其間夾雜有一小瓶靈丹和一枚鎮宅安家靈符,俱已寫清了用法。
村農捋著袖子,臂上也另行印著禳命宮破災符,一應鬼怪誰來碰誰先死。
杜若洲目瞪口呆,原來山神早就安排妥當了,沒希望彆人多管閒事。好在村農不知此符妙用,倒還能大肆吹噓一把。
折騰一陣,村落裡已聽雞鳴犬吠之聲,杜若洲略略交代幾句,告辭出門繼續趕路。
沿荒蕪小徑來至鸚哥城近郊,那邊官道上一瘸一拐走出隊殘兵,隊形像一窩散蜂子似的,人人是鼻青眼腫的狼狽相。
杜若洲站在道旁讓路,遊目望見地上歪歪倒倒的影子,咧嘴一笑。
這一笑可壞了事,甲兵抽出腰刀作勢欲劈,罵道:「無知玩意,膽敢取笑老爺模樣!」
乙兵連忙拉住勸道:「乖乖嘞,還嫌沒被揍飽麽?」
甲兵回首細瞟兩眼,假做鎮定道:「狼咬的小乞丐沒跟來,怕他作甚?」
餘人頓時慌神,急忙堵嘴道:「喪門星嘴上沒把門的,若不是搶走人家老米還說要殺要砍,小乞丐恐怕也懶得收拾你。」
「就是,晃蕩一夜屁都沒尋來一個,還連累我等招惹一頓打,這張破嘴遲早是被撕爛的貨。」
甲兵見惹起眾怒,連忙收起腰刀道:「連累到兄弟們確實有錯,但也輪不著這廝過來笑話吧。」
眾兵卒嚷嚷叫其閉嘴,彆有事沒事瞎找茬。
小乞丐!杜若洲心念剛一動,忽見乙兵拱手為禮致歉,請其先行。
杜若洲受寵若驚,連說不敢。
彼此謙讓彼此請教套套交情,杜若洲胡亂摘個名,自稱從陽朝寺上香回來。
蓑衣山上連都護都去過七八次了,聽說去年還趕了三輛豪華車駕回來,誰都知道上香是怎麽一回事。
眾兵丁心照不宣,莞爾一笑,隨後相約進城。
受了委屈嘴自然閒不住,兵丁你一言我一語陳述遭遇,果然是一群明火執仗的,趁夜外出征糧的兵痞。
可惜今夜不走運,遇見位破衣小乞丐打秋風,被搶了糧不說還被狠狠毆打了一頓。
說說走走,杜若洲邊虛言應付著,邊尋思這山神老爺忽爾白胡子老頭忽爾小乞丐的,玩得倒真是瀟灑。
[縱橫@精華書閣連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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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八一章陰兵借路免費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