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年前西北一役,大兗以少勝多,大獲全勝。
然身為主將的陶予平卻在班師回朝之際,遭背後冷箭所傷,自此雙腿殘廢。
也正因此,讓聖上洞察到西北府存在的問題,遂將在江南府最犄角旮旯的一個小縣乾縣令的夏有德連升四級,調任至西北府。
夏有德此人,精通律法,有才能乾,為人剛正不阿,且軟硬不吃。
正是一個守國門的好臣子。
連升四級確實很刺激,這家夥到了西北府上任後就開始膨脹了。
一天天的就沒有他不敢乾的事,沒有他不敢得罪的人。
連聖上他都懟過,與晁浩仁有得一拚。
在某些人眼中,這就是頑固不化的典型代表。
每年遭受彈劾多達十餘次,聖上斥責,半朝官員咒罵,他統統不當吃棵辣蔥。
因為他會用律法懟死你!
就這樣,夏有德在一天天的自我膨脹中,得罪了一大批官員,搞得每年考核都墊底。
於是,在西北府一待二十年,升不了降不下,堪稱官場史上最牛釘子戶。
陶予平審視著夏有德,在心中把他生平的豐功偉績過了一遍,琢磨著陶淩曉信任他的原因。
據可靠消息,有人惦記上了西北府知府的寶座,夏有德礙了某人的眼,近期恐麻煩纏身。
這個時候,兩家攪和在一塊兒真的好嗎?
夏有德被陶予平看得渾身不自在,他撓著腦門嘿嘿笑了兩聲,“嘿嘿,將軍,您跟我大可不必見外。
七公子和小丫丫於我有救命之恩,我這人吧,雖然風評不好,但絕對不是忘恩負義之人。”
陶予平聞言,似笑非笑的挑挑眉,看看陶淩曉,又看看夏友德,問道:“救命之恩?”
“咳咳。”
陶淩曉一手抱著烏丫丫,一手掩唇假咳。
他以後再信傳言,就不姓陶!
這個傳言中嚴肅不苟言笑的夏大人,從自己見他第一麵,也沒對上號。
他瞅了一眼要繼續往下巴拉的夏有德,怕他再說出什麼壯言豪語,急忙開口:
“大伯,其實夏大人於我們家也有救命之恩,我們……”
“哎,不對不對,是你們對我們有救命之恩,我出手救六公子,乃是職責所在。”
夏有德不讚同的打斷陶淩曉的話,而後從陶淩曉向他報案開始,巴啦巴啦把這段時間發生在兩家人身上的事講了一遍。
陶予平聽得心驚肉跳,怒火中燒。
朗朗乾坤,自己的親親侄兒參加個詩會,就被人劫了,歹人不搶不殺,竟隻要他的兩條腿?
看看侄兒的大長腿,瑪得,讓他知道背後之人是誰,定要打斷對方的雙腿,讓他嘗嘗斷腿滋味。
用邪術陰陣意圖殺害朝廷命官?
從活人身上攝取精元?
哼哼,真是老壽星上吊啊,活的不耐煩了!
光天化日之下,當街欲劫朝廷命官家眷?
這些人怎麼敢呐?!
夏有德叭叭叭一口氣說完,頗為氣憤的對陶予平說:
“平北將軍,您說說,這都是些什麼事?現在,您該相信,我們的死對頭是白侯府……”
“你等等。”陶予平打斷夏有德的話,反駁道:“是你夏府的死對頭是白侯府吧?”
夏有德老眼一瞪,梗著脖子否定:“不,是我們兩家的死對頭是白侯府。
您看,這裡麵有幾個關鍵的人物可以證明。
劫持六公子的歹人,是三個虛字輩的和尚,下官衙署和府裡布邪陣的是虛字輩和尚。
您看看嘛,都是虛字輩的和尚出的手,說他們之間沒點聯係,鬼都不會信噢。”
夏有德攤攤手,聳聳肩,越想越覺得自己分析的很有道理。
陶予平斂眉略一沉思,說道:“我倒不這麼認為,那三個抓六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