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剛許知嫻在車內有提及過，她有一場臨時的部門會議，需要回公司一趟。
所以江眠並不意外林旭會讓司機先送她，隻是此時，對於林旭讓她坐進後排，她有過頃刻間的遲疑。
後排兩側的窗戶隨著江眠坐進後，緩緩上升，車內形成一個密閉的空間。
“公司的進度現在跟得上嗎？”
江眠莞爾，“還可以。”
林旭後背靠著座椅，兩腿交疊，詢問道“我看你簡曆上寫，本科學的是法律，有沒有興趣換了個崗位？”
聞言，江眠側過頭，耳邊散落的發絲隨著動作輕輕擺動，在她的注視之下，林旭緩緩道出“換到法務部。”
幾天前的下午，那通她‘偷聽’到的電話，江眠並沒有忘記其中的內容，那句“林氏的法務部不會要一個親生父親犯過罪的員工”，冷淡無波的語調在她腦中似又浮現。
嘴角的溫順笑容帶上了一絲諷刺，抬眼的瞬間，諷刺又被她壓下，隻餘溫順，“可以嗎？”
見林旭頷首，她又道“那就麻煩大哥了。”
……
晚上八點半。
江眠剛洗完澡，身上套了件浴袍，腰帶鬆鬆垮垮地係著，濕噠噠的黑發披散在肩，渾身上下霧氣蒙蒙，白皙的臉頰浮上紅暈，肌膚清透，出水芙蓉的既視感。
走出熱氣縈繞的衛生間，手上拿了條毛巾潦草地擦拭著一頭長發，她瞧見自己擺在床頭櫃上的手機在瘋狂震動，走過去一看，是林樾的電話。
她的指尖劃過屏幕，接聽電話。
“有事？”她一邊問，一邊握著手機走到梳妝台前。
林樾被她直白的話問沉默了，過了會兒，又支支吾吾地，不肯直說。
江眠似乎還聽到了一些嘈雜聲，透過聽筒一起傳來，開了免提後，聲音顯得格外吵鬨，細眉微蹙。
擦頭發的動作一停，她將手機往遠處推了推，“有事快說。”
“明天有空……陪我打高爾夫嗎？”
明天是周末。
江眠回“沒空，不去。”
“誒，你這人也忒無情了吧，”林樾提高音量，掃了眼周圈的人，走到了包廂內的某個角落，抬手捂住聽筒，刻意壓低了聲音“我都跟他們約好了，你不去，我多沒麵子。”
“你的麵子關我什麼事？”
林樾被江眠的話給噎住，舔了舔乾澀的唇，“我不管，明天早上八點半，我在你家樓下等你。”
他通知完後，就直接掛斷電話，絲毫不給江眠拒絕的機會。
聽筒裡傳來一陣忙音，江眠將手機往自己身後的床鋪上一扔，拿過吹風機，被她扔掉的手機順勢在半空中翻滾了幾圈，最後完美地掩藏進被窩裡。
她的舉動似乎有那股眼不見心不煩的感覺。
——
第二天清晨七點半。
江眠接到林樾的電話，比起昨晚通知的時間足足早了一個小時。
彼時，她睡得正熟，被手機鈴聲吵醒，迷迷糊糊地，伸手撈過枕頭邊的手機，兩隻眼睛半睜半開，劃過接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