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侯爺,你寫一首自己作過最滿意的詩便可,老夫也好知道你的水平,便於教導……”
黎夫子讓他隨便寫,明顯是在放水,不想讓他太過難堪。
夏宏逸有些不滿,但想了想並未反對,決定先看看情況再說。
眾人的目光全都落在韓寧身上,等待著看笑話。
韓玲音坐在他身邊,感受到四周火辣辣的目光,將頭深埋著,裝成鴕鳥。
“行,寫就寫……”
韓寧昂首挺胸地站起來。
鋪好紙,研好磨,提筆蘸了蘸墨,然後思考起來。
不能寫得太深,否則自己的人設就崩了,但也不能寫的太差,否則會被看笑話。
那就寫一首低幼點的吧。
他有了想法,落筆寫了起來。
鵝?
看到第一個字,眾人都是一臉迷糊。
鵝鵝?
第二個字還是鵝?已經有人難繃了。
鵝鵝鵝?
連續三個“鵝”一出,有人繃不住笑出聲來。
隻會寫個“鵝”字嗎?
可能比較喜歡吃鵝肉。
確定這是詩?
真是逗死我了……
韓玲音偷偷看了一眼,看到三個“鵝”字,羞愧地捂著臉,四周的嘲笑聲格外刺耳,讓她如坐針氈,恨不得找個地洞鑽進去。
咦,怎麼回事?
四周的嘲笑聲突然停了下來。
她從指縫裡偷偷看了一眼,發現眾人表情有些僵硬,於是側目看向大哥,隻見第二句已經寫完。
曲項向天歌?
韓玲音愣了愣,鵝曲頸對著天空唱歌,加上前麵三個鵝字,十分形象啊,腦子裡的畫麵都出來了。
小侯爺接著寫下第三句。
白毛浮綠水。
韓玲音眼睛一亮,仿佛看見一隻大白鵝在水裡遊泳,這個“浮”字用得很生動呢。
韓寧蘸了蘸墨,寫下最後一句。
紅掌撥清波。
韓玲音瞪大了眼睛……
鵝鵝鵝,
曲項向天歌。
白毛浮綠水,
紅掌撥清波。
她在心裡默念了一遍,露出驚喜之色。
白毛,綠水,紅掌,色彩鮮明。
曲、浮、撥三個詞用得頗為巧妙。
雖然是一首非常簡單的小詩,但畫麵感很強,用詞精妙,寫得十分不俗。
這下所有人都傻眼了。
“好詩……”
黎夫子驚喜地一拍大腿,問:“小侯爺,詩名呢?”
“就叫詠鵝吧!”
他提筆在最上麵寫下“詠鵝”二字。
“詠鵝,好——”
黎夫子滿意地撫了撫須,誇讚道:“雖然是一首小詩,但文筆不俗,有些功底,算是過關了。”
“等一下!”
夏宏逸冷笑著走近,看向韓玲音道:“韓小姐,這詩是你寫的吧?”
眾人一聽,豁然開朗。
“一個傻子怎麼可能會寫詩?”
“從文筆上看,像是韓小姐所作。”
“肯定是抄的無疑!”
“抄自己妹妹的詩,真夠不要臉的……”
眾人紛紛譴責。
“不是,這不是我的詩!”
韓玲音急忙解釋,但根本沒人相信。
“韓小姐,你不用維護他,雖然他是你大哥,但抄詩與偷竊無異,為讀書人之所不齒,你應該勇敢地揭發他……”
“都是一群白癡!”
韓寧有些火大,但也懶得跟一群乳臭未乾的小家夥爭辯。
這些小家夥跟網絡噴子一樣,不可理喻。
他將筆一扔,愛咋地咋地。
“一個偷詩賊不配坐在這裡。”
“黎夫子,還不將他趕出去!”
“對,將他趕出去,我們不要跟一個賊一起讀書。”
這下難題又落到黎夫子頭上。
都是一群小祖宗,真他娘的難伺候。
黎夫子將矛頭對準韓寧,黑著臉問:“小侯爺,此詩你從哪裡抄的?請說實話,莫要狡辯,否則……”
“從你祖宗那裡抄的!”韓寧脫口而出。
“你……怎麼還罵人呢?”
黎夫子氣得吹胡子瞪眼。
“嗬…你哪隻眼睛看見我抄了,有證據嗎?沒有證據憑什麼老氣橫秋地審問小爺?這幫臭小子說說也就罷了,你一把年紀了,簡單的道理都不懂,書讀到狗肚子裡去了?”
韓寧也不慣著這個老頭兒,這些夫子都一個吊樣,覺得他是個傻子好欺負,頓時血脈覺醒,直接開罵。
“你…粗鄙…目無師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