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聽後皆是麵露喜色,當即就有一個老先生站起身來,拱手說道:“我等提前祝賀淩相公了!這往後你有事啊~就直接吩咐,不用親自跑一趟。咱們是要錢有錢,要人有人,實在不行,還有這把老骨頭呢!但憑相公差遣,絕無怨言!”
這幫大叔大爺們紛紛起身拱手,齊聲說道:“但憑差遣,絕無怨言!”
淩晨連忙站起身來,朝著眾人抱拳鞠躬:“晚輩年少無知,還要勞煩諸位長輩多多點撥。若是日後真有作為,安敢不記鄉鄰襄舉之情?”
接下來的日子裡,淩晨同時聘請了本縣的好幾支施工隊,親自在工地上監督巡視,將望雲鎮以前的破爛堡牆全都重新修繕了一遍,該加固的加固,該增添的增添。最終的成果令人滿意,隻要不是成建製的軍隊專業攻城,些許散兵遊勇,根本不足掛齒。
劉員外的好大兒劉廷讓,幼年師從少室山,廣交遊俠。村子裡的青壯都交由他來統領,隔段時日就聚集在麥場中相撲摔跤,舞槍耍棒。武藝高強的江湖壯士傳授他們招式技巧,百戰餘生的老兵向他們講述搏殺細節和沙場見聞。這些鄉下的青少年們,正在悄然發生蛻變。
野蠻其體魄,文明其精神。
一座占地寬廣的鎮辦私塾拔地而起,聳立在望雲鎮中央大街的西側。爆竹響後,朗朗書聲便飄蕩出來,消散在灰磚泥瓦的上空。有些人家還不願意將孩子送來讀書,因為回報周期實在是太長了,還不如留在家裡幫忙多乾點活。
對於這種愚昧的家長,淩晨和鎮子裡有名望的老人們會親自登門耐心勸說,動之以情、曉之以理。還可以給你在東家地主的租子上有一定減免。
如果你還是聽不進去、不為所動的話,也沒關係。
解二爺會刷新在你家門口。
當望雲鎮的軟硬件改造工程如火如荼的搞完後,剛好就迎來了秋收。今年的莊稼長勢比去年淩晨出征回來時更好,鄉親們人人臉上帶著笑容,歡歡喜喜的下地收割去了。
淩晨和青檸、小雲也跑到了自家地裡,望著風吹麥浪的豐收景象,內心說不出的欣喜和滿足。
夫妻倆揮舞著鐮刀彎腰割麥,用麥稈將豐收的果實紮成捆立在田間。小雲跟在他們身後,蹲在地上拾穗。眼見自己的付出有了回報,清麗的臉蛋上也浮現一抹笑意。
光陰去來更遷,今年總勝當年。
八月十四,晌午時分。淩晨從縣衙當值結束,剛好趕上明天休沐,還是中秋佳節。於是便決定去買點酒肉糕點。
儘管家裡已經有很多同僚和鄉紳們送來的禮物,但有些東西還是要自己買來帶回家去才有儀式感。
他牽著馬在街上閒逛,和認識自己的百姓們熱情的打著招呼,采買了高粱酒,豬、羊、鹿肉,還有一大包桂花糕和蜜桃酥;又去首飾店給青檸挑選了一件藍田雲步搖和一雙紅瑙蝴蝶釘,給小姨子青櫻拿了件銀製如意簪。
正準備付錢時,腦海裡又想起了一直默默乾活的小雲,猶豫片刻後,淩晨轉身又去給她也挑了一副雕刻著花簇圖案的銀鐲。
火烈雲將明鏡般的天空染成壯麗的景象,一馬平川的長野中,一騎飛馳。
回到家中將馬栓好、把東西都卸到廚房後,淩晨跑進東廂房裡,將禮物拿給青檸。青檸滿眼幸福的打量著兩件做工精細的首飾,嘴裡埋怨著淩晨亂花錢,臉上的笑意卻怎麼也掩藏不住。
“我給櫻兒也買了禮物。”
聽到淩晨的話後,青檸將首飾放在桌子上,拉著淩晨的手,將腦袋輕輕枕在他的肩上:“二嬸為我們操勞,這麼重要的年節都回不來,你做姐夫的是該哄哄妻妹,二嬸知道了也放心。”
“嗯。”
淩晨伸出手掌溫柔的撫摸著青檸的臉蛋,猶豫了兩下後,有些忐忑的開口說道:“那個……我看小雲這些日子也挺辛苦,做事又踏實。便想著這大過節的,怕是會觸景生情,思念家鄉。所以就自作主張給她也買了副鐲子……”
青檸雙手抱住淩晨的胳膊,若有所思的點著頭喃喃道:“嗯~還是相公想的周到。她現在的心思,怕是跟我當初獨自在家一樣。雖說沒拿她當外人,可看著我們姐妹都有首飾,怕是也難免傷感,惹的咱們也沒趣,相公做的對。”
淩晨見青檸沒有反對或者生氣,這才放下心來,在她額頭木馬一口後起身說道:“那我去拿給她,你把那簪子拿給櫻兒。”
“好~”
背著手握著裝有銀鐲的盒子來到院子裡後,淩晨就看到小雲一身青衣,背對著自己在一個盆前忙活。
“小雲。”
聽到淩晨喊自己,小雲連忙扭過頭來,臉蛋、頭發和衣服上全是雞毛:“怎麼了少爺?”
淩晨從身後拿出首飾盒子來,微笑著遞到她眼前:“這是檸兒囑托我給你買的中秋禮物。”
小雲忙碌的身影一頓,神色微怔,望著淩晨手中的首飾盒子,一時竟有些恍惚:“給……給我的?”
“對呀~中秋了,她倆都有新首飾,怎麼能少了你的呢?”
小雲清澈的眸子裡瞬間就泛起晶瑩,眼眶肉眼可見的紅了。
“可……可我隻是個下人……”
“哎~”淩晨蹲下身子,拉起她的胳膊將首飾盒子放入了她手中:“檸兒拿你當姐妹,我也從未視你為奴婢,咱們家沒有主仆,隻有姊妹。”
“啪嗒~”
一滴淚珠悄無聲息的濺落在了淩晨的衣袖上,小雲啜泣著想說些什麼,卻又說不出來。
淩晨拍了拍她的胳膊,示意她不必如此,正準備換個話題呢,盆裡的雞突然撲騰一聲翻了起來,跳出盆外就撒腿狂奔!!
淩晨被這突如其來的情況嚇了一跳,我尼瑪……這什麼情況?!
身旁的小雲毫無淑女形象的吸了吸鼻子,也茫然的看向渾身沒毛的雞在院子裡亂竄,無辜的喃喃道:“咦?我剛割破它的脖子了呀……”
淩晨懵逼的低頭看了一眼全是雞毛、沒有一滴血跡的木盆,再抬起頭看向那隻禿毛雞,不禁打了個冷顫。
也就是說,這隻雞連血都沒放出來,毛卻被小雲給硬生生拔光了??
不是……姐妹,你活閻王啊!
“你先忙,我突然想起還有點事。”
淩晨二話不說就起身朝著門外走去,小雲連忙擦著眼淚追到門口喊道:“天快黑了,少爺你去哪啊?今晚奴婢要熬雞湯……”
“不了,我屬雞,就不喝了。”
小雲臉上淚痕未乾,倚著門疑惑不解,姑娘不是說少爺今年十九嗎?怎麼會屬雞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