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陽叫人收拾了地上的硯台,就聽建貞帝說“青陽縣鬨起了鼠疫,到現在死了不少百姓,朕怎能不氣?一群沒用的廢物!”
“青陽縣……是謝氏被流放到的那地方吧?”
安陽垂眸,她還沒收到謝枕弦的回信,沒想到這些天竟然還發生了這樣的大事。
那謝枕弦還活著嗎?
建貞帝坐回去“青陽縣這縣令都是乾什麼吃的,多少年沒鬨這檔子事了,偏生又整出來,這件事必須要查清楚,還得派些人去幫忙。”
他捏著眉心,看那奏疏上說,疫病控製在了他們縣內,沒有往外傳染,這還算是個好消息。
“皇兄,再派幾個經曆過元德七年疫病的太醫去瞧瞧吧,青陽縣那些大夫哪裡懂得什麼,具體的事宜還得讓太醫們去做。”
安陽主動開口。
建貞帝一隻手撐著額頭“那些老胳膊老腿的,還沒等他們爬到青陽縣,那邊都要死絕了,先叫他們研究藥方送過去,再詳細寫一份事宜教青陽縣的人怎麼做。”
安陽笑了笑“還是皇兄考慮得周到。”
建貞帝歎了口氣,自古以來最怕的就是這種疫病,他瞧著奏疏上落款的仲世昌三字。
待此事解決,再說要不要把仲世昌給留下來的事情。
安陽在這邊待了一會兒就起身離開。
“錦秋。”
錦秋上前。
“去催一催送信的家夥,你再去看看那位青陽縣縣令是怎麼回事,若他真的跟這回的疫病有關係,你去差人跟張柏鬆說一聲,張柏鬆會明白的。”
錦秋連聲應是,看來殿下是打算保住謝枕弦了。
隻不過這疫病來勢洶洶,謝枕弦如今是死是活還不知道,殿下已經出手,謝枕弦,你若是個有福氣的,可千萬要活下來。
這半個月,謝枕弦一直臥床休養,從隔離間搬到了一間偏房裡住著。
這裡雖然比不上他那木屋寬敞,但好歹是不用再和那些人擠在一起。
“咳!”謝枕弦低低地咳了一聲,翻著手裡的書卷。
楊浪進來,“你今天可大好了?”
“還是沒什麼力氣,但是比之前好得多。”
謝枕弦放下書,示意他坐下。
楊浪瘦了一大圈,臉頰顴骨凸出,胡子拉碴的看起來沒什麼精神,瞧著比謝枕弦這個病人還要憔悴。
他很幸運,沒有得鼠疫,這是被嚇的。
“這一次真的太凶險了,連你都得了疫病,好在是痊愈了。”
楊浪捧著額頭,他如今也就來和謝枕弦訴訴苦,每日看著那些屍體被抬出去,而且死去的人裡有不少是他認識的,他心裡不是個滋味。
“蔡叔他們怎麼樣了?”
謝枕弦不能出去,就隻能委托楊浪去打聽打聽。
“蔡叔沒什麼事,出海打漁的兄弟死了幾個,前些天積水退了之後,是蔡叔給他們立的衣冠塚,安撫他們的家人,他還找我問過你,想來瞧一瞧,但我沒讓他過來。”
謝枕弦這邊都是有人看著的,在他徹底痊愈之前最好不見人,楊浪也是占了自己在縣衙當差的便宜才能時不時過來坐一坐。